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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喜表情淡然地说道:“全凭额附爷作主。”
几天以后,锡若趁着内务府淘换太监的机会,把“七福”这个名字也加了进去。他怕自己府里人多眼杂,又有不少人先前在老康身边见过七喜,想了想便将七喜安排在了自己京郊的一座别庄里,让他和如今在那里管事的王盈春一道打理庄子上的事情。
结果没过多久,王盈春来向公主府孝敬庄子上的出息时,便向锡若惊叹“七福”明察秋毫的能耐和手段,说自己先前都弄不明白的很多糊涂账目,七福没花多少时间就全部帮他理清了,还处罚了几个捏造账目冒支钱粮的庄丁,如今庄子里的人都尊称这位新来的二管家为“七爷”。那心思耿直的王盈春还嚷嚷着自己这个大管家要让贤。
锡若一边听王盈春心情激动地汇报,一边却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七喜这么个聪慧敏锐的人,倘若没有因为进紫禁城而落下毕生的遗憾,该有多好。不过这样一来,他倒觉得自己心里踏实了许多。有这样一个在乾清宫里同自己相伴多年的人在身边出谋划策,总好过他一个人提心吊胆地在里头瞎揣摩,除此以外,他还可以在没事的时候躲着旁人,同七喜一起聊聊以前在乾清宫里的生活。
九月的时候,康熙皇帝的梓宫在景陵安葬,孝恭仁皇后乌雅氏,也就是雍正和胤祯的生母随葬在侧。锡若特地抽空去了一趟别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七喜。
七喜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默了半天的神,末了点点头说道:“额附爷侍奉皇上多年,至此也可以说是全了君臣的情分,可以放心打点自己的事情了。圣祖爷虽然对您有那样的嘱托,却几乎置你于万劫不复的险境。当今皇上料理政事虽然不错,可是比起圣祖爷来,他最欠缺的就是一个‘仁’字。说来说去无情最是帝王家,额附爷千万不可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在里头,早些计划自己的出路是正经。”
锡若闻言,便笑看着七喜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计划自己的出路?”
七喜微微一笑,又说道:“额附爷的计划,是不是包括了太多人,所以迟迟无法付诸实施?”
锡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七喜叹了口气,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锡若以后有什么不方便出面去办的事,尽可以交付给他去办。锡若听得心里感动,正想嘱咐七喜几句,抬头却见何可乐匆匆地跑了进来。
何可乐在见到七喜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七喜立刻背过脸去。锡若却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不是让你府里头好好伺候地公主吗?”
何可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调惶然地说道:“四爷恕我莽撞。是……是八爷他老人家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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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若听得大吃一惊,连忙一手揪起何可乐问道:“八爷出什么事儿了?”
何可乐带着一副受了惊吓的神气说道:“八爷府里的何公公打发人来说,万岁爷奉圣祖皇帝及其四皇后神牌升附太庙,结果嫌端门前的新制更衣帐房油气薰蒸,龙颜大怒,罚……罚管工部的八爷和工部的那些官儿在太庙前跪一昼夜!”
锡若听得心里阵阵发紧,一把推开何可乐就想往外走,却被身后的七喜一把攥住,挣了几下居然没有挣开,这才悟到七喜身上原来也是有功夫的。
七喜扬起下颌对何可乐说道:“劳烦何管家暂避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对额附爷说。”
何可乐瞟了锡若一眼,见他微微颔首,只得摸着脑袋走了出去。锡若转头对七喜急道:“你快放手。我赶着去替八爷求情!”
“求情?”七喜神色不动地反问了一句,“求什么情?”
锡若急得拼命甩手道:“求皇上别让他跪一整晚哪。就他那身体,怎么受得了!”
七喜死死地扣住锡若的脉门说道:“额附爷去了,皇上就不罚八爷了?我看多半会连你一块儿罚进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额附爷从今往后还是能免就免吧!”
锡若被七喜扣得半边身体酥麻了,心里又是震惊又是生气,只能大叫道:“你给我放手!”七喜怕他把别人招了进来,索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又把他摁在了躺椅上,见锡若还在拼命地挣扎,只得伸手一指点得他睡了过去。
锡若沉沉一觉睡起,发觉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连忙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七喜听见动静,立刻从床头站了起来,又对着锡若跪了下去说道:“奴才大胆冒犯了额附爷,请爷责罚。”
锡若抹了一把脸,却一言不发地绕过了七喜朝门外走去。七喜连忙从地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