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格萨尔箭(第1/5 页)
五世达赖从达旺返回拉萨后没过多久,小藏巴汗就撕下了伪装的面具,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下令限制达赖喇嘛行动自由,禁止格鲁僧人外出传经,还特别制定了一条法律:边地荒蛮法——对擅自出行、逃避追捕及庇护者,予以严惩。这些且不说,小藏巴汗更是阴结金沙以东康区的白利土司和刚败窜安多的林丹汗,欲内外夹攻,根除格鲁。
白利土司是当地苯教施主,眼看信众日益减少,遂视佛教为眼中钉,得到小藏巴汗的默许,开展了一场灭佛行动,毁灭寺庙,驱逐僧人,曾一度杀过金沙江,被昌都的黄庙强巴林寺帕巴活佛率众击退,才暂时消停。
再说林丹汗得到小藏巴汗密信后,正欲入藏会合,不想喀尔喀首领却图汗,奉皇太极命,统兵三万循迹追踪,跟进安多。林丹汗手下仅剩数千残兵,大伙不愿送死,将其毒杀投降。林丹汗是收拾了,可却图汗见安多好地方,居然不走了。
小藏巴汗第一次联合行动受挫,形势略缓,得知新来汗王也信奉噶举,又转而与之勾结。却图汗鉴于林丹汗行事仓促之教训,并不急于南下,而是先巩固地盘,以武力征服原有部落,迫害格鲁僧人,将部众家眷全部迁来,号称“青海王”,不可一世。那白利土司则以今四川甘孜为中心据点,招兵买马,只待时机到来,再次杀过金沙江。
小藏巴汗派出藏兵封锁三大寺,对扎寺严加监视,切断黄教寺庙彼此之间的联络,还公然强令其他黄庙改色换帽,掠夺格鲁所属庄园,妄图用一道道绳索捆住黄教手脚,让它彻底丧失反抗能力。这次局面陡变,比之上一次更为凶险。拉萨市面传言纷纷,不少人家已避到乡下亲友家中去了。
色拉寺与哲蚌寺之间,有一个仲麦家族聚居的村庄,村民大多是些租种色拉寺属地的农民。族长仲麦松仁,三十多岁,家境小康,除了经营自己的林地,还做些买卖,有时替寺里出外采办,到过印度、尼泊尔,为人正直,勇于任事,非常同情格鲁的遭遇。
这一天,松仁从城里返回,正碰到十数名哲蚌僧人在几个藏兵监视下,到河里取水。走在前边的是一位叫益西的喇嘛,他和仲麦松仁也算熟识。只见益西大声对一个藏兵说:“后藏的兄弟,快到望果节了,你们回不去,该捎个信儿吧。”说完,飞快瞥了松仁一眼。
当天,松仁就赶往扎什伦布寺去报信儿。
“佛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呀。”甘丹颇章宫的总管索南群培对年轻的五世达赖说。索南群培年近四十,面孔黑红,有棱有角,是一个经验老到又敢说敢干的人。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关键是要能与师父联系上,师父毕竟见识广办法多,可目前的状况却……”
“我派人试过几次,连小路都有人把守,出不去。”
五世达赖沉思着,慢慢说:“师父肯定比我们还要焦急,我有预感,他能够,一定能够想出办法。”
果然,不久,小藏巴汗接到四世班禅一封信,信中除了恭维几句外,说明达赖喇嘛已到20岁,按教规当由他前往甘丹颇章为其授比丘戒,请看在他与其父藏巴汗交往的面子上批准,云云。
小藏巴汗考虑到眼下还不到动手的时机,绳子勒得太紧反倒容易使对方警觉,不如给这个老喇嘛一个人情,也可使他们放松戒备,于是批准了。
正是这次会晤,使格鲁派绝处逢生。
四世班禅法名罗桑曲结,生于1570年,时年67岁,出身农家,因幼时身体瘦弱,十三岁被送到附近安贡寺,第二年,才十四岁即担任了住持。后又任扎什伦布寺池巴,曾为四世达赖、五世达赖授戒,一生谨守戒律,刻苦学经,辫才无碍,深谋远虑,顾全大局,为人谦和,在格鲁派中享有极高威望。
利用授戒的机会,黄教两大领袖和索南群培举行了一次绝密会议。
“却图汗已在安多大开杀戒,白利土司也蠢蠢欲动,形势危急如此,请二位佛爷早定主意。”索南单刀直入。
“师父见多识广,还望指点。”
“教派之争竟搞到这等地步,实不忍见,且借助外力必将遗患,雪域今后恐不安宁。决不能让大师创建至今已200余年的格鲁派丧于我们之手,我日夜思虑,可难有万全之策。”
“事到如今,只好先解燃眉之急了。”索南说。
“事关黄教存续,来前我抽了一支‘格萨尔箭”,按号查找卦书,那一页却没有文字,只画着两个僧人,一老一少,再三思忖,难定其意。”
五世达赖想了想说:“师父所占‘箭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