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匪石(4)(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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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魏秋衡此次入狱伤了筋骨,左腿被打断,以至于哪怕之后盛长安为他诊治,他此生也只能当一个受人讥笑的瘸子。
江春来听着他冷漠疏离的语气欲言又止,眼里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了一般。
魏秋衡仍是戴着面具,明明他们离得那般近,可江春来却觉得仿佛有一条渡不过的长河横跨在他们二人之间。
“这就是你不肯见我的原因?魏秋衡。”江春来瞒着所有人从府里偷跑出来,还被那黑心的车夫骗了一半的钱财,只为看看魏秋衡的伤势。
比起盛长安,他受的伤要惨烈的多。魏秋衡的手掩在被褥下,紧攥成拳。青筋暴起,指节都捏得泛白。
为什么不能让他如愿以偿一回,每每狼狈不堪时,总会让最不想见的人瞧见。
“郡主,自古乱政的宦官不会有好下场。盛长安是,魏秋衡亦是。”他终究是舍不得对她历声训斥来赶她走,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
江春来吸了吸鼻子,笑道:“才不是.....你本就没有乱政。你不贪钱财,不搜刮名器美人,在外的府邸都没有那些个大臣的气派。你做的每一件在天下人看来罪无可恕的事情,都不过是再为皇帝收拾烂摊子。有了好事,便是君主英明。办了坏事,便是东厂心怀鬼胎。”
“郡主!慎言!”魏秋衡双手抵在床榻上艰难撑起身子,他不知道自己府邸里,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会不会安插了眼线。哪怕是让他们发觉江春来看望他,都好过让他们以此来参江家一本。
“我不是什么郡主!”江春来突然朝魏秋衡吼道,她颤抖的声线和眼里积攒的泪水让魏秋衡到了嘴边的话又很没骨气地咽了回去。
他缄默了一瞬,低下头。
“我这样一个半人半鬼的走狗,不值得你三番五次袒护。”
豆大的珠泪从江春来眼眶里滚落,一滴又一滴。她越是这样,魏秋衡就越是不敢看她。他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污泥,怎敢去玷污那未被脏水洗涤的白莲,那炙热的艳阳。
“当年,魏府满门抄斩,唯有长子魏时衍寻不到尸骨。他们都说他死了,死在后院的那场大火里。是吗?”
魏秋衡身子一震,掩藏在面具之下的脸浮现出的恨意与惊恐几乎叫他快要意识涣散。
她知道了吗?不.....不能让她知道。
江春来一步又一步地走近,是她主动打破了魏秋衡在他们之间设下的屏障。每一步,踩在木板上细微的声响,都像一把刀在切割着魏秋衡的神智。
那场大火,和阿娘在他脸上亲手刻下的,丑陋狰狞的伤疤,让他得以苟活于世。因为大火而致使一只眼睛失明,左臂与腰腹的烧伤痕迹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流逝,反而愈发深刻。每每到阴冷潮湿时,都会像万蚁噬心般痛苦难耐。
江春哽咽道:“魏时衍,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魏秋衡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那种钻心的痛,满门抄斩的刻骨铭心,自己的不得已“死去”,还有所爱之人在面前,可他与她这辈子终究无法相守的切肤之痛。它们不断地交织凝聚,最后化作他眼眶里落下的一滴泪。
“罢了.....罢了......只当我们是有缘无分。过几日,府里会办赏花宴。我很快,就会嫁给迟澄,成为他唯一的妻子。”
魏秋衡的瞳孔不可置信地震缩,一刹那周围静的只剩下努力搭建的理智骤然崩塌的声音。
“为什么.....要嫁给他?”魏秋衡话音一落便惊慌失措地起身,顾不得疼痛抓过桌案上的药。方才药效已经过了,他不能用这样刺耳可笑的声音同她说话。
“魏时衍,我心匪石。或许,你我此生注定无缘。”
在盛长安出狱的半个时辰后,江春来便接到一封密信。
想要扳倒迟澄,光靠盛长安与许清欢是绝对不够的。他需要一个棋子,安插在迟澄身边。哪怕迟澄对她有戒备,也没有关系。他只是需要这样一个人,待在迟澄的身边。
并且,唯有江春来能毁掉迟澄打得这一手好算盘。
太后最为疼爱的女儿嫁给江煜沉三十余年,而江春来更是从小养在甄南身边陪伴她,直到近几年江夫人身子不大好,江春来才回去侍奉母亲。论家世,也是迟府高攀。只要江春来去闹一闹,求一求甄南。便能让迟澄只娶她一人,从而帮许清欢逃离迟澄的掌控。
一开始,盛长安还担忧不能说服江春来。谁知送信去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