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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早已无法寻觅当年那个开朗笑着的少年的影子了。
达提雅见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勉强牵出的一点笑意也被风吹散,他淡淡地道:“你还想回罗兰吗?”
陈青鸾沉默,面对苏仁时,她满心满意都是他,自然可以立时坚定的回答不想。然而现如今,她犹豫了。
纵然那时贫穷又落魄,然而也不都是痛苦的回忆,况且两国风俗迥异,她虽然适应力极好,然而总有些习惯是改不掉的,更何况她唯一的亲人还在那里。
达提雅见她沉默,心内有些焦躁起来,正要再开口,便听陈青鸾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回去的,眼下政局不稳,我的身份对阿姐是极大的威胁,为了我们都能好好的活着,我绝对不可能再踏上罗兰半步。”
达提雅听她这么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乳白色玉瓶递给陈青鸾,对她道:“我听闻你身上的毒不仅没有治好,反而还加重了,这解忧散你拿着,若是实在熬不住了就吃了。别逞强硬挺,毕竟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陈青鸾接过尚且带着体温的瓷瓶,温热又光滑,隐隐散发出她所熟悉的香料味。她对达提雅道:“你何时返程?”
“月末便走,离开太久我不放心。”
陈青鸾点了点头道:“照顾好她,自己也要保重。”
达提雅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陈青鸾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又低首看了看手中的玉瓶,苦笑着自言自语道:“果然一切都回不去了。”
解忧散乃是教廷中极为贵重的秘药,能解百毒,同时也能叫人忘记前尘过往。
她没有问达提雅送药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阿姐也默许了,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分岔路,走上去,非他们自己所愿,却再也没法停下来。
陈青鸾此刻只是无比想要见到苏仁,同他调笑几句,两个都不奢求未来的人最适合相互慰藉,而那个微凉的怀抱竟是比什么都更叫她安心。
想到此处,她也未喊下人,直接出了小院,往广川阁快步而去。
然而行至主屋门口,陈青鸾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竟有血腥味自那并未关严的门缝之中钻出来,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小心的侧过身,仿若没有察觉到异样,轻轻扣门道:“你在里面吗?”
屋里传来哗啦啦一阵响动,似乎是书桌上的东西被扫到了地上,随即便听得苏仁哑着嗓子道:“没事,你别进来,派人去叫李德喜来。”
陈青鸾听他声音哑的骇人,并未听他的安排,而是推开门走了进来。
室内一片狼藉,血腥味的源头也瞬间被找到——那是一个女子的尸体,背对着门口看不清容貌,但是衣衫有几分眼熟。
陈青鸾并未细看她,只快步走到方才声音的源头处,只见苏仁双手撑在桌上,眸中泛着不正常的血色,对她吼道:“出去!”
陈青鸾却是不退反进,试探着问道:“是有人给你下毒了?可要我叫人来?”
苏仁强行转过脸去不看她,极为艰难地自喉中挤出一句话:“别过来,我怕……伤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该上船了
第43章 无惧无悔
湘荷是在中午时就溜进了广川阁主屋,她趁着屋内没有旁人; 哆哆嗦嗦地将一包药粉倒进了香炉内点燃。
香炉中腾起丝丝白烟; 消散于无形; 却诡异的一点气味都没有。
湘荷心中一喜; 宫里赏下来的药果然不是俗物; 这样一来; 就算是精明如老爷,应该也是发现不了的。
做完了这事,湘荷又轻手轻脚地躲到了纱帐后头,她知道今日陈青鸾要去见外客; 所以孤注一掷,赌的乃是苏仁会先回来。
自苏仁同陈青鸾成亲以后,宫里来同她询问消息的人便没再出现过; 她等了数日仍没有结果; 正自焦急; 却听鹂儿同景婳聊天时提到,陈青鸾曾同苏仁提议; 要把她们四人放出府去。
那二人只当是件高兴事儿,并未注意到湘荷的绝望。
她之前不断与皇后派出来的人通风报信,收的赏银都补贴给了家里,然而前些日子附近遭灾,粮食药材都涨了价。上一回大哥过来要银子她拿不出,昨日再上门寻她要钱的就换成了一脸凶恶的债主。
皇后那边。定是因为她半点有用的消息也打探不到,直接当她做弃子。如今背了一身债务; 她一天是厂督府的人,就没人敢动她,可若是失了这靠山,她根本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