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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通往城外的暗道吗?”我问他。
“我听大宝说城墙西面有破损,他们经常从那里溜出去玩。”
感谢这个贫穷而多战的年代,城墙永远都是年久而失修。从一个小狗洞中,苏毓逃出生天,至少暂时躲入丛林,如未被野兽抓住当饭吃的话,他能多存活一段时间。
还能往哪里逃呢?我在林中辨别不了方向,不敢再往深处走,于是拉他同坐在一块大岩石上歇脚。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这场灾难来得太突如其来,他不明所以。
“也许是因为某个性好娈童的王爷。”
苏毓从那些嘲笑他的孩子口中听过“娈童”一词,于是又问,“是为了我的容貌?”
即使倾国倾城,也只能背负红颜祸水的命运。
“是我害死丁师傅的。”他的眼眶更红了。
我摇头,“当然不是,”他不过是个孩子,“是权力、欲望。”
“谁的权力?谁的欲望?”他咬牙切齿。
知道是谁名谁又如何?“你想报复?”
他默然,早熟的眼中第一次闪烁出冰冷。
我笑他天真,“别傻了,民哪能与官斗,何况你现在如何温饱都有问题。”
恐怕又得回到颠沛流离的乞丐生活。
“难道就让他们草菅人命?”
“凡事量力而为。”目前的他报复成功的机率比地府出现晴天的几率还小。
“苏毓,你还记得你娘亲吗?”为转移话题,我问他。
“记得,娘亲很美,很宠我和妹妹。”
“那你爹呢?”
“爹很严肃,不太和我们闲话。”
“他们过世了吗?”
他黯然点头,“爹科举后在朝为官,因得罪权贵,被陷害下狱。家中牵连倒不大,但毕竟家道中落,维持了没多久,就分家了。我娘是三房,没分得多少家产,在奔波中得了风寒,撒手人寰。”
在古代,这类事屡见不鲜,我听着也不觉得同情他。毕竟在这种人吃人的社会,要生存本身就是件难事。
苏毓要的也不是我的同情,对他而言,一年多的乞丐生活,早已让他了解到人间冷暖,而今天的一切,更让他渴望权利,妄图报复。
“我要考取功名。”
进入官场,死得更快吗?“你要行医救人。”
“行医?”他转头看我,“为什么?”
为了你的小命着想,你还是远离官场为妙。“丁师傅或许希望你继承他衣钵。”
他默然不语。严格来说,古人比看惯美国大片的现代人更容易抛弃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他们生存的环境从来都不允许幻想英雄主义的存在。
“蝼蚁尚且偷生,”我循循善诱,怕他小小年纪,就误入歧途。“更何况,丁师傅把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那又如何?我羽翼未丰,连师傅的皮毛都未学到。”
我看着此时的苏毓,这恐怕是他人生中第二个低谷,再一次的一无所有。
十三岁的他已经和我一般高矮,按现代人来看,也有一米六零。
不是怎么高大威猛的肩膀上却压着重重的生活重担,他才十三岁,脸庞犹显稚气。封建社会似乎永远逼着穷孩子早熟,更何况是这种曲折不公的际遇,也难怪他憋着一股气妄图报复。
“只要活着,就会有机会的。”我挖空心思想了半天,终于冒出这么一句安慰。
“不错,会有机会的。”他的脸上,第一次染上嗜血的神情。
本草纲目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大太阳底下,这诗才能反应苏毓的心情。
他原本白皙俊俏的脸,现今涂上黑泥不说,还被晒得黑一块,白一块,跟个小花猫似的。一双脚也因为走了太多路而起了很多水泡,挑掉水泡后渐渐变得血肉模糊。
我不由感叹,古人真是太辛苦了,没有交通设施的年代,简直不是人过的,怎么会有人还要穿越到古代呢?从清河县,渡过黄河往西,途径桃源、虹县、灵壁,走了半年多,才刚走到凤阳府,一路上风餐露宿自不在话下,奔波的劳累让苏毓更消瘦,似根竹竿,且愈发摇摇欲坠。
看着比我矮一个头却更为倔强的苏毓,暗自摇头。
他也算号人物,刚满十四岁,如此颠沛流离,至少应该学会屈服于现实吧,看他大爷放个碗在面前的架势,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