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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迟摇头,想了想说:“如若军中没有,那便是回府去了,也不一定日日都住来这山寺。”
“那怎会,”罗小义笑起来:“嫂嫂既在这里,三哥岂会不来。”
栖迟被这话打趣得笑了一下,眼神闪了闪,觉得他好像在说伏廷在围着她转似的。
罗小义看了一圈殿内,没注意她神情,走过来两步,接着又道:“那我还是去府上找三哥去,在这寺庙里也不能吃酒,什么也干不了。”
栖迟好笑:“你可得放敬重些,在寺中怎能还想着饮酒。”
“嫂嫂冤枉我了,我可不是一心想着饮酒。”他道:“只是因为眼看着三月就要过去了,还有顿生辰酒未吃呢。”
她问:“什么生辰酒?”
罗小义看了看她,忽而一拍脑门:“是了,嫂嫂定然还不知道。”
她不禁奇怪:“知道什么?”
罗小义手一伸,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新露和秋霜退开两步,去一旁候着。
栖迟跟着他走了几步,站去那佛像的侧面:“到底什么?”
罗小义笑一声,神神秘秘地道:“嫂嫂竟不知,三哥的生辰就在三月啊。”
栖迟一愣,全然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
“真的?”
罗小义见她不信,反问一句:“嫂嫂可还记得三哥的小字唤作什么?”
伏廷的小字……
“三郎。”她说。
这名字当初只听罗小义说过一回,她便记住了。
“正是,”罗小义点头:“三哥之所以叫这名字,就是因为他生在三月。”
原来如此。
栖迟前一刻还在思索着对策,这一刻却被这消息弄得意外不已。
“就是今日?”她问。
罗小义笑出几分尴尬:“那倒不是,三哥父母过世的早,他一个人从不在意自己的,哪里还记得自己是哪日生的。只我与他一同从军多年,才知道这事,每年都惦记着,赶在三月里寻一日拉他喝上一顿酒,便算是顺带着过了。”
说到此处,他忽而两眼一亮,看着她:“对啊,今年嫂嫂来了,理应由嫂嫂来为三哥过才是啊!”
栖迟怔了怔,一时没有说话。
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按道理说,她身为妻子,是应该过问的,却还是靠他提醒才知道这事。
罗小义当她不好意思,笑了两声:“那我走了,也不去找三哥了,这事便交给嫂嫂了。”
他想着他三哥往年身旁无人,他做兄弟的陪着是应当的,现在自然是人家夫妻俩一起是最好的了。
说完真就麻利地走了。
栖迟无言地站了片刻,回想连日来伏廷一切如常,该做什么做什么,一点迹象也没表露。
若非现在罗小义提及,谁能想到,这竟然还是他的生辰月。
她转头唤了新露和秋霜,一同往后面禅房而去。
秋霜跟着,以为家主与罗将军方才说了那么久,是有关眼前正棘手的事,却听她忽而问:“为人过生辰的话,要送什么?”
秋霜不禁看一眼新露。
新露反应快些,笑道:“以家主的财力,要送什么还不都是易事。”
栖迟心想,是容易,但未必合适,否则何须一问。
若是能叫他转开对自己商号的注意力,就是为他大操大办日又如何,根本不在话下。
可那是伏廷,分明是不可能的了。
※
天色将暮,伏廷将马拴在寺外,进了山门。
寺中已无外客,僧侣们正在做晚课,念经声朗朗。
他直接走去禅房。
到了门前,先朝旁看了一眼,隔壁禅房的门紧闭着。
他以为栖迟早早歇了,伸手推开自己那间禅房,走进去,却看见了女人模糊的身影。
栖迟襦裙曳地,臂挽披帛,正站在窗边关窗,窗合上时,转头看了过来。
“你这间好似比我那间还小。”她看了看左右说。
寺中的禅房,自然比不上都护府,连摆设都没有,墙角一张床,门边一只搁盆的木架,就连吃斋用的小案都是为着他们来而特地添置的。
她觉得她那间,却要比这间更敞亮一些。
伏廷将佩剑竖在门边,马鞭扔在地上,说:“我看都差不多。”
栖迟有意无意问了句:“今日可是也忙了那商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