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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間的茫然,都轉身走了幾步,才想起來回頭給保安也說聲謝謝。
小區外的馬路車來車往,不遠處的路口等候著大量行人。
溫黎停在那兒,停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他不知道去哪。
低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家裡就這一個手機。
李言風買給他的,怕溫黎一人在外哮喘犯了聯繫不到人。
其實這幾年他很少犯病了。
有好好學習,注意身體,就連換季感冒都能很快康復。
再過一年多他就高考了,高考後成年了,他就能出去打工賺錢,自己養活自己了。
分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可李拂曉為什麼要離開。
就像當初那樣走得默不作聲,一句話都沒留,這樣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快四個月。
他又被拋下了。
李言風跟何叔在外面跑了一天的貨。
到了晚上,一大幫臭老爺們在一起喝酒打牌。
他沒留下,還特地去了趟魏伯那裡,把自己一身的臭汗味洗乾淨再回的家。
本想著早上沒去考試,溫黎指不定要跟自己鬧點小脾氣。
結果回家後對方異常安靜,甚至還準備好了晚飯,就等他回家來吃。
李言風放下手上還熱著的米糕,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溫黎盛了碗飯,聲音很輕,「就是我去找我媽了,沒找到。」
李言風把飯端去桌上:「沒找到?」
溫黎的視線在李言風虎口上的新傷停了一停,那裡有一塊紫色的瘀血,大概是被什麼東西夾到了。
「不知道。我媽幾個月前就辭職了,之後去了哪裡,原來的僱主也不清楚。」
竹筷擱在碗沿,發出細微的聲響,溫黎用腿頂開凳子,坐下吃飯。
李言風把米糕遞過去:「不著急。」
溫黎:「嗯。」
米糕是校門口賣的,買時應該剛出鍋,食品袋裡面凝的都是水汽,把最外面一層給泡軟了。
溫黎喜歡吃白糖的,他喜歡吃甜食,李言風兜里總揣著兩顆糖。
「下次別買了。」溫黎吃完最後一口,把塑膠袋團一團扔進垃圾桶里,「省一點錢,我也不用吃這些。」
「不缺這點。」
「反正就是別買了。」
溫黎向來溫和,脾氣也好,語氣很少這樣強硬。
他說完也覺得不妥,偷偷瞄了眼李言風,生澀地開口:「我的意思是,可以不買。」
李言風頓了頓,說了聲「好」。
溫黎停了筷子,手指扣在桌邊,糾結著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名字:「李言風。」
李言風一抬眼:「嗯?」
「我只是怕花錢。」
「我知道。」
溫黎抿了抿唇,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著柔和一些,也流暢一些:「你這麼累,我們就省一點吃,萬一你被我吃怕了,也走了,那我一個人就餓死了。」
他垂著眸,說完也不看李言風的眼睛,自顧自地端起碗,悶頭扒了一大口飯。
「這叫可持續發展,一頓飽和頓頓飽,我還是知道選後面那個的。」
他嘴裡含著飯,說話嗚嗚噥噥,聽著不太真切。
略帶調侃的語氣,讓這段話像個隨口說說的玩笑。
溫黎咽下米飯,狀似無事地向李言風抬抬下巴:「你說是吧?」
李言風不去爭論,只是往他的碗裡又夾了一塊雞蛋。
晚上,洗漱完畢,上次睡覺。
溫黎比李言風先進的被窩,他習慣睡右邊,面對面抱著李言風的時候不壓著左邊心臟。
床上的被褥隆起一塊,溫黎像個蝸牛似的蜷著,把腦袋往胸前低了低。
柔軟的碎發散在床單上,李言風撿起一簇,在指腹間輕輕揉搓。
「李言風。」
溫黎的聲音有些扭曲,像剛哭過,帶著點啞。
「朱老師說了,你是學生就要好好學習,不要顧此失彼,耽誤了正事。」
李言風掀開被子上床:「知道了。」
「啪」的一聲輕響,臥室的燈被關上。
李言風躺下的同時,溫黎伸手摟住他的腰,整個人靠了過來。
他把臉貼在鎖骨以下,呼吸到李言風身上清爽的皂角香後輕輕吸了吸鼻子。
「李言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