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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父父子子(下)“下奴不敢高攀。”归澜垂了眼眸,声音更加恭敬地回答。楚帝却是越发激动,大步走到归澜面前,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知道么,你没有出生的时候,朕就已经遍查古籍测算吉凶,亲自为你起好了名字,曦琅。朕本来打算的是你一出生无论男女都会封你为王,保你一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那份册封的诏书一直保存不曾废弃。朕知道你的母亲生下了你,知道你还活着,却不愿也不敢相信她竟那样狠那样恨,真将你当做奴隶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百般折磨。朕以为那只是个替身,是她为了报复朕在演戏,可是……朕错了,朕后悔莫及,你因此恨朕,朕亦不会怪你。朕只求你,让朕能够补偿你。你作为皇子的铭牌朕早让人做好,连同册封诏书都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你现在不愿意认朕,朕不逼你,不过你要有自保的东西。朕告诉你……”原来楚帝一直是知道他的存在的啊,归澜的心底不曾被这番话温暖反而是一阵阵发寒,就因为怀疑他并不是亲子,便可以心安理得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践踏,长年累月遭受折磨一次次挣扎在死亡的边缘,不闻不问么?那么现在,楚帝为什么要认他?楚帝以为费心劳力亲自起个动听美丽的名字,写一纸轻飘飘册封的诏书,许给他所谓一生荣华富贵,就真的可以补偿他失去的那些么?“下奴与陛下没有任何关系,下奴可以发誓不会泄露今天所听到的一切,请陛下放过下奴。”归澜麻木地平淡地恳求着,不只是因为誓言早已立下永不相认,而是觉得认这样的父亲毫无意义,他模模糊糊中醒悟他真正需要的楚帝也许根本给不了。楚帝自然不会因为归澜这种明显的抗拒和敷衍而退缩,他继续描绘着归澜认祖归宗之后的美好生活,试图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在他的概念里一个长年累月被欺凌虐待的奴隶最需要的难道不是衣食无忧的生活和凌驾于人的享乐特权么?楚帝越是滔滔不决的说着,归澜心头萦绕的困惑不解也就越重。楚帝为何到现在都没有问过他的母亲,楚帝既然认他,应该就是对母亲还有旧情,为什么楚帝似乎并不关心能否化解这么多年的积怨呢?楚帝真的在乎他的母亲么,真的在乎他么?归澜眼神里的失望与寒凉愈深,却是忍不住微微抬头,怀着些微希望大着胆子问道,“陛下,如果下奴三生有幸真的是您的子嗣,您会对下奴的母亲做什么呢?您应该知道她是恨您的,您是否想过化解恩怨,给她幸福。”云儿,楚帝拼命压抑着的情感被勾起,是爱到痴狂的痛还是长年累月的思念,亦或是难以启齿的恨与埋怨,诸多强烈的情感如同溃堤的洪水从心底汹涌而出,忽而冰冷忽而炙热交织翻滚。每当想起她,呼唤着那个令他无端端就会心痛如绞的名字,他无法自控就脱离了现实,无法分辨是生是死,所有感知都变得混沌一片,不能挣脱,束缚着他的灵魂。楚帝本来是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她,他的云儿就是他一个人的,别人想着她都是亵渎。然而他望着归澜那双琉璃色的眼眸,与记忆中她的摄人美目姣好容颜渐渐重叠,他痴痴叫道:“云儿,我很爱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只要你肯回到我身边,我愿意重归旧好。你的儿子,只要你愿意,我甚至可以让他登上皇位。云儿,但我知道你不会回来……一开始就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恨我你不原谅我,都是应该的……”归澜冷眼看着楚帝癫狂迷醉的样子,第一反应是怀疑楚帝是在演戏,为了感动他留住他。在楚帝的眼中,他应该只是个低贱卑微除了姿色尚可其他一无是处的奴隶才对,楚帝就算想认他,也不会大张旗鼓,不会损了皇室威严。归澜在澜国皇宫内生活了那么久,那些虚伪的表情之下掩盖的肮脏龌龊心思,瞒过他的眼睛也不会瞒过他的直觉。他能够看出来,楚帝对他是有期望的,楚帝应该是觉得他有利用的价值才会这样卖力争取他的相认,否则说不通吧?楚帝若真是肯为了私人感情就抛却皇权和大局的人,不可能稳坐在龙椅上这么多年。皇家无父子,帝王无真情,书上都是这样写的,归澜记得很清楚。看来不能指望楚帝能主动为母亲的幸福做些什么,归澜寻思着,那么楚帝现在究竟想要做的是什么?归澜一定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他直觉感到强烈的不安,心跳不由自主起伏越发剧烈。所以他假意松口,故作被感动的模样,单纯地问道:“陛下,下奴若真是您的子嗣,下奴需要做什么才能被认可接受呢?大殿下说您不会公开认下奴这等卑微低贱的子嗣,您最多是打发下奴在偏僻地方圈养起来,一辈子都不要在人前出现,免得为皇室抹黑。下奴不想过那种日子。”楚帝听到这些,猛然间从旧梦中惊醒,欣喜里夹杂着不安,却激动地问道:“你其实愿意认朕这个父亲?你只是怕,怕继续遭受不公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