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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擦干眼泪,转过身的时候对他们点一下头就进了病房,局促中目光甚至不曾直视。
“嫂子这又是怎么了?”孙成看着她的背影。
陈跃笑了声,“还不是家里这些事。”
晚饭是孙成,宁冉,陈跃他们三个人一起吃的,在离医院不远的一家餐馆,算是为陈跃洗尘,孙成点完菜,宁冉看着服务员小声而且含糊地说了句什么。
服务员手里的笔也停下了,歉意地对他笑笑,“抱歉,您能再说一次吗?”
孙成和陈跃的目光同时落在宁冉身上,宁冉神色有些不自然,看他俩一眼就立刻把眼光转开,干脆提高声对服务员说,“再加个猪脚面线,谢谢。”
本来心里事多而且纷乱如麻,陈跃一下被他逗笑了,孙成更是哈哈大笑出声。
宁冉把菜单推到一边,背往后用力靠在椅背上,吊儿郎当地偏着头,目光有些挑衅地落在他俩身上,一脸大爷样。
一直笑完,孙成点一下头,“猪脚面线,去霉运,去霉运。”
陈跃笑得宠溺,但紧锁住宁冉的眼神中有毫不掩藏的灼热,宁冉很快垂下眼睛。
这一顿饭,宁冉低头吃得很安静,纵然陈跃是劫难中全身而返,但他家现在仍在艰难之中的境况,谁都没提着要酒。
陈跃把猪脚面线吃得一点不剩,孙成问,“你有什么打算吗?”
宁冉这才抬起头,这也是他关心的事,陈家没落已经是定局,陈飞的公司倒了,他听孙成说过陈跃这次几乎赔上了全部身家,以陈跃的身份想在别人手下做事都难,他对自己以后到底怎么想。
陈跃放下筷子,点了支烟,不急不忙吸一口,目光看着桌上的杯盘残羹,笑了下,“也没什么可掖着的,我还有个小公司,以前一直交给别人在做。”
孙成拧起的眉头登时舒展开,“做哪行?”
宁冉端起茶杯放到嘴边,目光一直没离开陈跃,他听见陈跃说,“是个装饰公司,在我二嫂她娘家弟弟名下。”
陈跃目光转向他,“咱俩以后就是同行了。”
宁冉意识到他说的哪家公司,手一抖,茶水猛地灌进喉头,顿时呛得大咳不止,陈跃连忙摁灭烟头,凑近拍他的背,“慢点。”
宁冉脸都咳红了,陈跃哭笑不得,一下下顺他的背,“又不是鬼子进村,急什么?”
咳声渐止,陈跃已经把椅子拖到他身边坐着了,他清一下喉咙,“秦鹏的那家?”
陈跃看一眼孙成,又看向他,“那公司你听说过?”
宁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又点一下头,他岂止听说过,本城的装饰行业圈子就这么大,同行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但让他对这小公司落下印象的,还是前年一次装饰协会的年会。
那届会议到场人数不多,地点在一家不过四层的小酒店,赞助会场的就是秦鹏他们公司。当时和宁冉同去的一个监理说笑话似的告诉他,这酒店的宴会厅是秦鹏他们公司做的,做完工程尾款却收不回来,酒店让秦鹏他们公司就在这消费当做抵债。
顺手用用的事,所以秦鹏干脆赞助了这次会议的场地。宁冉当时环顾一下四周,设计水准中等,施工质量绝对下流,他能理解酒店方为什么能钻空子不付全工程款,也很佩服秦鹏把这垃圾摊到全城同行面前的胆量。
所以在这次真正了解秦鹏之前,出于对专业的严谨,宁冉对他其实有点嫌弃。这样的公司必定做不长,他为陈跃焦心。
陈跃笑笑,“这行我还在门外,这公司风评怎么样,你跟我说说。”
刚巧孙成手机响了,他拿着电话出去接,包房里剩下陈跃和宁冉两个人,陈跃抬起手臂揽住宁冉的肩,手掌收得很紧。
完全没心思顾上陈跃手心的灼烫,宁冉转头看向他,斟酌一下才开口,“那个,工程质量是个问题,做这行都不是一锤子买卖,你做出来什么,东西在那,很多年别人都看得到。”
陈跃的目光炽热,但宁冉神色却更加认真,”XX酒店算是这公司的代表作吧,我三年前去过一次,我敢保证,至少那宴会厅的墙面现在已经不能看了,还有木质墙裙的收边,那叫收边吗,整一个半成品,换个说法,要这活是我做的,我下半辈子都得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
陈跃被他气笑了,“你嘴还能再毒点吗?继续说,我听着。”
宁冉看向他的眼光非常专注,刚要开口,陈跃忽而掌住他的后脑,灼烫的嘴唇正要覆上去,也正在此时,门突然从外被人一下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