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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当初和龚丽红在一起时候的那种纯美、浓烈的感觉了。他想,也许是自己灵魂中的某些东西早已随着龚丽红一起飞走了。回想起和王姗姗有过的一幕幕,又让他联想到了警卫班长和蒋副营长老婆的奸情,他想起了警卫班的战士对蒋副营长老婆的评价——那屁股果然又白又大——可劲儿地蠕动,日巴,很是吓人……
这天夜里他又梦见了龚丽红,她那娇柔的身体紧紧依偎进他的怀里,他在梦里紧紧地搂着她,他知道,她随时都会离他而去……他知道自己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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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怨未了 二(4)
魏雯燕百般无聊地坐在靠近门口的餐桌旁,她在等待那位神秘的青年作家再度光临。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有一种令她心悸的不安和惘然。她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突然被一个自称是作家的毛头年轻人搅乱了心绪。想来想去,她发现是他又让她不由自主地把思绪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20年过去了,在这段漫长而又短促的生命时空中,麻木是她赖以活着的最坚实可靠的基础。她失去了对痛苦、欢乐、悲伤、忧愁、羞耻、自尊、满足、失落等等七情六欲的识别和感受,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这么活着。偶尔她也会梦见一些残破的往事,但她不会再有发自内心的忧伤和感触了。她曾经拼命地强迫自己忘记昨天的一切,然而渐渐地她发现,麻木比忘记更能够让她从一个个的噩梦中彻底地解脱出来。活了近40年,她为自己曾经有过的爱与恨悟出了一个道理:一切都是因有了宣泄的欲望而生成的。记得当年母亲苦苦哀求胡家收留自己的时候,胡家太太那鄙夷、厌恶的目光整整折磨了她6年。母亲上吊自杀以后,她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梦见那双一开始令她恐惧、害怕,以后渐渐演变成最能激发她心灵仇恨和敌视的目光。她为了复仇,以自己处女身体的代价作为交易的本钱,换来了领导那次抄家行动的指挥权。当她疯狂地挥动着皮带抽打胡家太太的那一时刻,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满足,痛快淋漓的宣泄使得她完全陶醉在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巨大而又强烈的快感之中。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胡家太太的惨死给她带来的却是内心世界的轰然塌陷和灵魂的死亡,没有了宣泄的欲望,没有了恨没有了爱,只剩下了一个没有任何内容的躯壳。无论以后她怎么追逐、寻找,那失去的一切再也没能回到她的身边……她在绝望和恐惧中开始病态般地摧残自己的肉身,不停地跟一个又一个邋遢、健壮的男人性交,她记不清自己的身体里究竟盛纳过多少男人的生命源泉,也记不清他们的相貌和姓名。她把一个女人的身体发挥到了极致,在肉体极度欢娱和灵魂彻底崩溃的剧烈撞击下找到生存的勇气和理由。她和第一个丈夫结婚以后,生下了一个女婴,不久丈夫死于脑炎。很快她又嫁给一个游牧汉子,没想到一场罕见的暴风雪又夺走游牧汉子的性命。再以后,她把孩子寄养给了一家孤寡老人,这个孩子就是央金……
胡安川一进屋就发现魏雯燕坐在那里出神。
“您好。”胡安川轻轻说了声。
“来啦。”魏雯燕起身招呼他。
“您坐……您坐,”胡安川说着,顺势在魏雯燕的对面坐了下来,“您也坐吧。”
魏雯燕又慢慢坐下了。
“你真是作家?”魏雯燕喃喃地嘀咕一句。
胡安川笑笑,说:“我不是专业的,只是业余爱好。我这次来西藏主要是散心来了。”
“那你是做什么的?”她问。
“做生意。”他说。
“个体户?”她又问。
“个体户。”他四周看了看,又问,“三丫和央金呢?”
“我让她们去镇上玩去了。”
“大嫂,您真是汉族?”
“是,我是北京人。60年代的知青。”
“那您怎么没回去呢?”
她看着他,布满无数皱纹的脸庞没有丝毫的异样。她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她把目光转向另一侧墙上的那幅挂像。过了好一阵子,她才轻轻地说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那您在北京还有亲人吗?”他又问。
魏雯燕摇摇头,说:“没有了,我是一个孤儿。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是国家把我养大的。”
“那您的父亲呢?”
“我没见过他。听我母亲说,他很早就死了。”她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淡漠。
胡安川明白,她指的父亲其实就是逃到国外的爷爷——胡开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