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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我的颈项。
“你怎么会这么狠毒?你怎么会怎么残忍?”他在我耳边狂怒地嗥叫,声音如野狼般凄厉,让人胆战心寒,“虎毒尚且不食子,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扔掉他,怎么能置他的生死于不顾,你怎么会这么狠?啊,为什么这么没有人性?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你,你也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的脸放大在我的眼前,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眉目。那张已严重扭曲了的脸,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睛,那咬牙切齿的声音,那越箍越紧的手将我的咽喉掐得死死的,再也吸不进一丝的空气。
我看着他,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真的想要杀了我,这个我曾爱过的男人要将我扼杀在他的手里,我们之间真的已经结束了,结束得干干净净。这一刻,我没有丝毫面对死亡的恐惧,死对我来说真的会是一种解脱,那就让我死吧,死在他的手里,死在他的面前,也许,还可以死在他的怀里……我闭上眼睛,微笑。
可是他的手忽然就松开了,松得那么迅速,也退开得那么迅速。我眼前一黑,跌倒在地上,窒息已久的咽喉忽然畅通,急剧地喘息,猛烈地咳嗽,耳朵里“嗡嗡”做响。他好象在说什么,可我几乎听不见,浑身发软,勉强地用手臂支起身体,抬头看着他。
“你就这么恨我么?恨我恨入骨髓么?”我终于听清了他的声音,也终于看清了他摇摇晃晃的身影,“你因为恨我所以扔掉我的孩子,恨不得他死掉,更恨不得我死掉,是吧?”他忽然笑了起来,可那笑声却如哭声一般难听,“我曾经觉得对不起你,欠你太多,可是现在我们扯平了,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再无瓜葛,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你去嫁给杜华安吧,你和他真是天生一对,都够狠够毒,我先恭喜你们了。”
他继续着那比哭声还要难听的笑,仰着头,那笑声将银杏树叶都震得簌簌而落。蓦然的,他转过身向树林外走去,摇摇晃晃的,却又毅然决然,再不回头看我一眼。
支撑不住地软倒在草丛里,没有了丝毫的力气。终于结束了,从仲夏夜开始,在仲夏夜里结束。枝叶疏离间点点星斗,远处飘渺的笙歌,河堤上传来的隐隐笑语,草丛中有虫儿的鸣啁,微风里有草木的清香……这一切都可以永恒不变,惟有这一段爱恋无法永恒,可是,我要的不就是这样干干脆脆的结束么?从最一开始,我不就希望能摆脱他的纠缠么?为什么此刻,却要心痛如绞,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呆呆地坐在镜前,呆呆地望着镜中那个呆呆的女人。一个多星期以来,我一直象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一般恍惚又麻木,我知道自己的神情状况一定很奇怪,也知道苏茜十分地担心我,可是我无法改变自己的状态,我的灵魂好象真的已被掏空,只剩下一副躯壳,几乎要无知无觉。仔细想想,江志民的妻子其实并不可怜,做一个无知无觉无喜无悲的植物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一个多星期都不敢穿低领的衣服,怕被人看见脖颈处的淤紫与浮肿,现在,脖颈上淤紫的痕迹渐渐淡去,肿痛的感觉也早已消失。时间真是可以治疗一切的圣药么?再深的伤痛也终将被时间消磨的淡去无痕么?
楼下忽然传来孩子的笑语声,惊醒了怔怔发呆的我。
“妈妈!妈妈!”这是世上最能抚慰我心灵的声音,这是世上唯一能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的声音。
站起身来,跑过去打开门。杜华安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外。
“妈妈!妈妈!”宝宝和贝贝向我伸出小手,想要扑进我的怀抱。
眼泪莫名地涌入眼眶,我慌忙眨了眨眼,抱住两个孩子,孩子小小的身体,软软地温暖着我的心。
“你们怎么会来的?宝宝,贝贝,是姨婆送你们来的么?”我的脸颊摩挲着孩子细嫩的小脸,我的颈项被两个孩子紧紧地抱住。
“是我接他们过来的,巧然,”杜华安微笑地看着我,“今天刚好到郊县去了一趟,顺便就把他们接过来了。”
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放在地上,他们长高又长胖了,我已经抱不动他们了。抬起头望着杜华安,朝他感激地一笑:“谢谢你,杜哥,你总是这么有心。”
杜华安也蹲下身来,抚了抚两个孩子的头,看着我:“可你也总是对我这么客气,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总是有着距离。”
垂下眼,躲避开杜华安凝视的目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好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和我说着话,将这短暂的尴尬遮掩了过去。
“好了,巧然,”杜华安忽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