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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八夫人的心事转告于他,可否?”
“夫人——”楚楚可怜的八夫人直直地望着她,并不怕是否会失了姬妾所应当遵守的礼数,“还请夫人不要怪奴婢的多事,有些话奴婢是不吐不快的——咱们都知道公子爷一向是……”她只暧昧地笑笑,“如今夫人当家,有的事该改改啦。”
“哦?”她扬眉。
“公子爷能娶得贤惠的夫人,是申府之福,更是咱们奴婢们的福气。”八夫人眨眨明眸,意有所指地继续道,“夫人平和近人,待咱们和蔼可亲,这是咱们的福报。但夫人终究是咱们赫赫有名的金陵申府的当家主母,有时候——还是威严一些的好。”
她还是扬扬细眉,并不答话,只笑而不语的。
“夫人刚刚进门呢,如果公子爷还是如以往地流连在外,终究是不太合宜。”
她微弯笑唇,静候下文。
“公子爷已经有夫人了呢,更有咱们几个奴婢可以侍奉。”八夫人不知为什么,瞄着她那笑微微的模样,竟然紧张起来,“夫人、夫人该劝劝公子爷的,凡事应该有个尺度,总、总如此下去,终归是对身子无益的。更何况、更何况这也给了外头许多笑柄啊,到时候吃亏的、吃亏的还是夫、夫人……总归是人言可畏的。”
这一下,奉恩若再装作不明白这位在她成婚前最最得宠的八夫人到底是为何而来,她也不必被人家尊称一声“夫人”了。
明里是说她们申姓公子爷该收收心,不要总留恋于花街柳巷啦,家里有七八个如花儿娇媚的美人已经是享尽齐人之福啦,她这做人正室妻子的,该发发雌威,阻止公子爷再纳小妾回来啦——暗中,却是恳求她不要太过专权,申天南总归是还有七个姬妾的男人,大家都要分上一杯羹才是。
若在平时,奉恩定要大声夸一声“好聪明伶俐的美人啊”,只是现在她似乎没有说这个的立场哦。
“夫人?若是奴婢说得不对,还请夫人见谅。”她的笑让八夫人更形紧张起来。
“不,你说得很对呢,八夫人。”她依然笑微微的,面色一如既往,“这些话我会转告天南的,请八夫人放心就是。”顿了一下,她慢慢地说道:“八夫人,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出了申府,不再是为人姬妾的命,你会怎样做呢?”
“夫人饶命!”这两日她已见了五六次的情景再次出现——八夫人在听完她的“如果”后竟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放声痛哭了起来,“自古忠贞女子不嫁二夫!奴婢既然跟了公子爷跟了夫人,那自然是一定要侍奉公子爷夫人一生一世的!若是夫人气恼奴婢说了错话,那奴婢以后绝不多嘴就是了!夫人可以责罚奴婢扫屋洗衣,哪怕是贬为灶下的婢子——但不管怎样,请公子爷与夫人千万不要赶奴婢出府啊!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话未完,八夫人早已是泣不成声。
“即便在这里,你甘愿与许多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她轻叹,“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自己一个人拥有一个男人吗?”
“奴婢是女人啊,上天早已定了奴婢的命。奴婢只求有一世的温饱衣食无忧,其他的,奴婢什么也不求的!”甚至举手向天发誓,“奴婢绝对不会惹夫人生气的!从今后奴婢一定听夫人的话,只求夫人可以让奴婢偏安府中一隅,终老此生!”
“即使是——公子爷再也不会请你上静风堂?”
“奴婢只求能在申府终老,保全一世的名节,其他什么也不敢妄想了!”
还是她已听了数回的答案。
“你们真是——”暗叹一声,心中已有了较量,她站起身来,“若是没有其他事,我还有事要去账房呢,便不陪八夫人啦。”转身,她漫步往后堂而去,狠心地不再理会坐在堂前地板上哭泣着的女人。
她也是女人啊!难道,她的心,真的太贪得无厌了?
时已深冬,漫步在曾经繁华似锦的府后花园里,奉恩忍不住叹了声。
还记得几月前,她从京师回府来,便是曾经徜徉在这青石漫漫的园子里,梦想什么也不想地御风而去,可时才不过多久,她却已是这府中的夫人,就如系上了锁链的小鸟,无论如何努力,再也无法展翅而飞,心曾不甘,却奇异地又是那般的心甘情愿!
人心,便是这般的难测啊!
“奉恩姐,你没生气吧?”冬令手捧那两件精美的厚厚披风,紧张地跟在她身后,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摇头苦笑的,心里好生不解,“您不是说今儿下午要在书房看书吗,怎突然又想去账房了?是因为八夫人送来披风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