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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四歌合起的双手猛然发力,将织羽剑从自己胸口移开,借白逸之分神之际从床上翻身而起,“不过,在下倒也没有白兄说得那般不堪,对于百里逐笑……啊啊,或许这里叫她云霜绯更合适,我对她确实倾心已久,只恨不能占为己有。”
白逸之鼻中冷冷一哼,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
各式各样的面孔楚四歌见得太多,冷漠的,假意的,恐惧的,避之不及的……可对于一副谪仙装束的修仙之人脸上接连露出不曾想象过的表情来,他觉得眼前男人是个有些别扭的家伙。
“不过黑煞獒王到底是体恤霜绯,‘鬼见愁’的毒性颇弱,做熏烟时只会麻痹经脉,并不伤人心肺……即便没有我给她医治,明儿一早,她的眼睛便能自行复明。”与黑煞獒王拉了距离,白逸之手中长剑挽出花样,周身腾起银色的光泽,慢慢凝成九柄凌空之剑,剑刃逐一指向神色戒备的楚四歌,“白某,是不是还要多谢黑煞獒王口下留情,没有让霜绯去试那些真正的剧毒之物?”
“我知她心意,也知她脾气,拦她不下只得出此下策哄了她安分。”深知一战难免,暗想着屋中狭小,不利于他施展拳脚,便一扭身子破门而出,口中不忘言语,好引着白逸之追赶而来,“啊啊,白兄已经与她说了?那样的话,她会生我气的罢?”
白逸之见他辗转至了空旷院中,随即挥袖飘然追逐而出,露出嘲讽似的笑,“若是我与霜绯说了那毒草真正的药性,岂不是辜负了黑煞獒王一片苦心?”
黑煞獒王不再多言,红眸中的戾气又盛,握成拳的指节咯吱作响,庭院中如同修罗般站立的男子渐渐与夜幕融为一体。
白逸之心下生寒,织羽剑横与胸前,眯了眸子警觉地扫视着四周,除却了风声之外却听得数声低缓而悠长的犬吠,不同于对月长啸的银狼,而是一种更似与从身体最深处迸发出的吼叫……
阴影中尽数流转而出的踩踏声令白逸之脊背一绷,周身九柄悬空气剑在法诀出口之时迅速向各个发出声响的角落刺穿而去。男子宽袖轻盈,足尖踏地瞬身移开,手中长剑破开黑暗,搜寻着楚四歌的踪迹,“织羽剑?九转归元——”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由自身灵力凝聚而成的九柄气剑竟像是被什么咬住了一般生生滞留在空中,随着数匹巨大黑獒从黑暗中逐一显现出身形,白逸之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利用法诀控制的气剑竟被那群红眸黑獒的獠牙紧紧咬合住,难动分毫。
而楚四歌从一群黑獒之后慢慢走出,垂在身侧的双手十指幻化作纯黑色利爪,原本一头及肩短发也在魔化后长及腰侧;红色眼瞳宛若盛怒的罂粟花,带着嗜血的气息;男子口中虎牙粗长许多,露出无血色的唇外,危险却魅惑。
意识到这才是黑煞獒王真身姿态,白逸之不禁握紧了织羽剑。
不知那魔物给那些凶煞狂野的巨兽下达了怎样的指令,咬合着气剑的几只獒犬喉咙里发出强而有力的低吼,犬牙紧合,只听得几声闷响,气剑全数折断,变作一缕缕白烟,随着夜风消散而去……
“白逸之,和我打你是没有胜算的。”楚四歌抬起右手,一阵黑雾缠绕其上,利爪模样的五指很快蜕变做人类手指的模样,一同消散的,还有他周围无数从阴影中跻身而出的黑獒,“这里是云府,骗了云霜绯,又伤了你,那真真算是百口莫辩,流川侯随时会与我算账。”
变回原先模样的男子声音低沉且喑哑,“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给流川侯制造麻烦……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如今的黑煞獒王不过是个追寻着自己喜欢女人的笨蛋,不带任何目的。”
“黑煞獒王,正如你说的,这里可是云府。说自己的力量他人无法追及,口气当真是狂妄了些。”白逸之不卑不亢,扬起精致温润的脸庞,不屑地勾起淡色唇角,“太小看白某,可是要吃苦头的。”
月光下的织羽长剑流光飞舞,白逸之一袭白衣轻摇,宛若一朵白莲浮于水面。男子面前隐隐浮现了数枚光点,细细一看,竟是无数缠着雾气的银针所形成的恢恢天网。
楚四歌惋惜一叹。
两股强大气场激荡之时,少女的声音竟远远响起,“……白……师兄?楚四歌?”
☆、玉石俱焚【下】
白逸之终是解开了手中凝出的法诀,浮于空中的织羽针失去灵力牵引,簌簌落在地面,月光下泛着青色的幽光。
涂了药膏的双眼被白绸蒙上,百里逐笑扶着回廊慢慢向院中一步步走来,踌躇了片刻,“楚四歌,你怎么会……你的眼睛已经看得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