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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逐笑欲御剑而行,然身后却传来楚四歌冷漠的声音,“来不及了。”
她心一颤,又觉手腕被人紧紧扼住,不禁斥道,“楚四歌,你可真是混账!松手,让我去德合山……你已经错得够多了,还要继续错下去吗?”几番挣扎未果,她扭头,却迎上一双比她料想中更阴郁的眸子,心想是拗他不过,百里逐笑便朝白狐狸所栖身的地方喊,“青仔,马上赶回去传令:德合山所有沉渊弟子全部撤回沉渊派!这场战争毫无意义,快去请爹出面主持大局,不要再继续加深两族间的误解……快,快去!”
石缝中极快地钻出一道白影,青仔迟疑地望一眼楚四歌,“可是……”
“修仙之人若不退步,你就与爹说,云霜绯此生再不回沉渊!甘愿与魔尊死战,以谢罪天下生灵!”几乎是咬牙说出这番话,百里逐笑的目光最终落到了楚四歌身上。
听得这番毒誓,青仔再不敢怠慢,负起织羽剑,踏一片祥云,极快地消失在碧水河岸边。心中稍有落定,少女终于松了口气,慢慢转过身,与一身黑衣的男子道,“你听见了我刚才的话了吗?你再不退兵,我一样会为了沉渊派而做你的对手!”
手腕已然被捏出淤青,百里逐笑明白他根本不想放自己走。
她再熟悉不过的一双眸子骤然间变作猩红,楚四歌垂下双手,一股黑色的魔息缠在他的右手臂上,黑色指甲慢慢魔化作利爪,连虎牙也长长些许露出口外,他的发随风肆意飞动着,窄瘦腰身更显威猛,好似一只饿极了的野兽般立在她眼前,声音无异于低吼警告,“百里逐笑,你听好……”
她只觉得浑身冰凉,寒意从脚底而升。
“这些事,你所谓的多余之事……统统都是我楚四歌心甘情愿为你做的!凭借你一人之力,即便今日救下了那些魔物,日后仙魔二族若再起纷扰,你又能做些什么!你想去阻止德合山两路人马,好,那你现在就拔剑杀了我!”
☆、断剑明情
百里逐笑紧紧咬住下唇,直到口中有了血的腥甜味道。
僵持无用,可她也无法说服那个混账,于是她慢慢抽出通体幽蓝的细剑。
流川。
曾经将此剑握在手中的男人称它为流川:握流川剑,临天下之巅。
然而终究为了一个情字,流川侯手中曾经所掌的天下,也改口称了草芥。
草芥啊,原来那一钱不值的东西,就是天下。
从百里逐笑记事以来,便知道挂在爹娘房中的那柄奢华细剑叫做草芥。她只觉着好看,好使,一时任性要来玩耍;流川侯随口就应了去,仿佛只不过是给宝贝女儿一件寻常的玩具——直到遇见了楚四歌,她才知自己腰间挂的,是万人觊觎的沉渊之宝,流川剑。
那是很多年前的故事的,如今剑在她手中,她想,或许过了今日,这柄流川剑怕是又要多出新的故事来。
“这草芥剑,已伴我好些年头了。”她忽然笑起来,葱白手指抚上剑身,在篆刻的小小“云”字上来回摩挲,“得此剑者得流川,说得还真是轻巧……这件挂在我爹房中那么多年,可他还日日被娘揪着耳朵罚跪鹅卵石小路,当今流川侯,还真是落魄呢。”
楚四歌眼中映着那柄剑,想她到底还是要对自己动手,心中虽是唏嘘不已,然而百里逐笑的决定似乎又在他意料之中,诸多的复杂情愫,最终落为唇边的一抹苦笑。
天地之间,黑白二影沉淀,衣袂无风自动。
“这气势,甚好。”楚四歌看着她,微微一笑,“你果然还是放不下流川,我明白的,我不怪你……百里逐笑,本来我们就不是一类人,你的选择……我明白,我都明白……”
“呯”地一声脆响,生生将男子的话打断。
他愣住,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女若无其事运功将手中细剑折断。那草芥剑质地非金非铁,流光华美,即便被断作两截也丝毫未失去光泽。百里逐笑并不理会他的惊讶,抬手将断剑掷到他脚下,淡漠道一句,“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再威胁我了——楚四歌,你威胁不了我。”
“你……”
“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很贪心的:我要流川安宁,要仙魔共存……”目光灼灼,她加重了语气,那副姿容像是在昭示他是她的所有物一般蛮横,“……也要你。”
她要他。楚四歌动了下肩膀,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是我不希望你用这种方式来对我好,我宁可那日你与我爹只是下了一局普普通通的棋,输或赢……都不会改变什么。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