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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下就在附近的山中找了起来。那山林本就茂密,岩壁又长,也不知掉到哪去了。我四处摸索,一直到天黑才找到那个药篓,急急忙忙的便赶回去。一回去,便看见那公子仍然坐倒在地上,白衣服上已经沾了血迹,身周却多出了三具尸体,是三个男人的尸体。”
“我当下大惊失色,手中的药篓也摔到了地上,不用多想也知道那三个人是死于谁手,只是看他一副受伤虚弱的样子,到底是怎么杀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转身便想逃走。那公子在背后冷冷说道:‘慢着,要走也先把药篓拿过来给我。’”
“我战战兢兢走上前,这才想到隔了那么长时间,他又杀了人,留在这个地方显然是凶险无比,就算断腿受伤,也能找个地方先藏起来。他之所以照样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就是为了等我回来,多半不会杀我。这样一想,我便壮起胆子,拿好药篓交给他,跟他说:‘天黑了,你下不了山,我背你回去。’”
“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应允了。我匆匆忙忙将尸体掩埋好,便背起他下山。原本我迷路找不到下山的路,他就在我背上指点,该往西走,再向北,看来对太室山甚是熟悉。我将他背到镇上,送他到了客栈,又给他到药铺买了竹板和药膏。看到他坐在床边的样子,回想到刚才不禁心生后怕——刚才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幸好他没出什么事,也没被什么人看到。”
“我知道问他那三个男人的事情他也不会多说,但我已经猜到他不是一般的人。看样子既不像穷人也不像郎中,却又为何冒着风险上悬崖峭壁采药?我禁不住问出口,他只说自己是要炼丹。”
“我问他是不是要给亲人炼药治病,他苦笑了一下:‘治病?若真的只是生病就好了。’我想不是生病又会是什么?难道是天生残疾,断手断脚?他都摇头,说:‘那人已经死了,我想让他活回来。’”
“我吃了一惊,说:‘人既死了,又如何能活回来?’那公子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我从不相信什么六道轮回,投胎转世之说,既然重病重伤可以痊愈,那么重伤而亡之人也会有可能复生。’我说:‘你炼丹便是要作这个用途?’”
“那公子说:‘没错。’然后便不再多说,低头接骨消肿,敷药上板,手法甚是干净利落,娴熟非常,果然是精通医道之人。之后便开始折腾那药篓里的草药,我也插不上什么手,只是在一边看着,就觉得非常有意思。”
“我对他是又钦羡又害怕,钦羡他医术高明,又害怕他杀人不眨眼,他好像也看出了我的心思,跟我说:‘那天的事情,你就忘记吧,我不是随便取人性命的人,只不过他们前来追杀我,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我才不得已出手的。’”
叶朝礼喝了一口茶,“也不知他用了什么药,当真神奇,不出三日,他的腿竟便好了。我向他讨要跌打损伤药物,他便把用剩的一瓷瓶药全都送了我。我问他里面是什么配药,如何炼制,他毫不藏私,原原本本的都对我说,似乎对他来说这种药物并不算稀罕物事。”
“他也并不急着走,在那之后一连半年,他都留在那里,每日都往少室山去寻药。他说不同的草药有不同的生长季,要掐准时刻采摘捣炼才有好的效果。我担心他腿伤初愈,上山不便,又担心他再遭人追杀,便每日陪他上山,习惯了之后,便一直都随他一起出门了。”
连默习惯性的想摇扇子,手上却空了,脸上露出微笑道:“果然是美人的魅力大,引的一个只读圣贤书的人天天上山采药。”
叶朝礼看了连默一眼,不理会他的讽刺,继续说道:“每日朝夕相处,我对医道,药道也逐渐了解,从过去的一窍不通,慢慢变得能帮上他不少忙了,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宁舒。”
我同连默对望一眼,果然是他,宁舒,这个名字再次在心中留下了印记。
“不过虽然一起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我却从来没见过他的脸。”叶朝礼又喝了一口茶,看了看连默,“他但凡露面,必然是蒙着面纱,从不与人一起吃饭,就连喝茶都不会。我曾经问他为什么总是蒙着脸,他说:‘你也知道,先前有人追杀我,一切须以小心为上。’然而我却觉得原因必然不是这样。”
连默插口:“那你觉得原因是怎样?”
叶朝礼说:“我自然是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他既不愿说,我也不喜欢挖人隐私。只是人都有好奇心,我很想看一看他面纱下到底长什么样子,我对他说:‘那么我不算追杀你的人,你给我看看总行吧?免得将来你逃过了劫数,拿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