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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身形惹怒了齐律。
场面其实颇有那么几分可笑。
自从诸葛洪被擒,齐律除了开口介绍了一句,始终没机会介入周子秋的‘侃侃而谈’中,不过齐律并不介意自己的戏文被抢了。在齐律看来,周子秋出马,可比他这个死敌开口强上太多。
他若开口,哪怕说的都对,可诸葛洪也必定不买帐。没准他一个盛怒下,还会踏着脚的骂他‘妖言惑众’。可周子秋就不同了,那幅正义凛然的神情,连他都生出了几分信服。
“……说的挺中肯。你也累了,一旁歇息去吧。”齐律轻声道。
周子秋点点头,挪到一旁。只是一双眼睛还是忍不住的打量着诸葛洪和齐律。
这两位之间说起来深仇大恨也着实称不上吧。他可没听说是齐律与诸葛公子身故有关啊。周子秋想的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拎不清这位前诸葛将军,为什么千里迢迢追来邺城。
而且看那神情,那架式。若非齐二爷洞察先机,虽然周子秋到此时也不知道齐律是怎么安排的。可是事情胜于雄辩,齐氏一行人虽然看起来也挺凄惨的,可最终诸葛洪败北。
若非齐二爷有先见之名,早有部署。此时,他恐怕真得给齐二爷收尸了。
这活计,周子秋可着实不想做。
“诸葛将军,你既是因独子被杀而生了怨怼之心。为何独独与我过不去?便因我破坏了蓄谋已久的北境之乱?”齐律冷笑着开口问道,对于诸葛洪,他说不上厌恶,只是觉得厌烦,从北境至南境,从京城到邺城。
跋涉几个千里,竟然只为了杀他。
他齐律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命何时这般金贵了。
“是。”成者王侯败者寇,到了此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诸葛洪倒是有问必答。
“……你不觉得我在北境之举,算是帮了你吗?若是北境暴民真的如你所想那般闯进大魏腹地,要造多少杀孽。这些可都是因你而起,可都要记在你诸葛洪头上。我平复战乱,助你积了德,你不该谢谢在下,却为何苦苦相追,非要我小命不可。诸葛洪,你这是何意?”这实在不是个审问之处,也不是审问之机,不过齐律不在意。
他知道谢珂在等他,也知道邺城必定也有一番动作。
不过他并不惧,他相信谢珂,他总是相信她的,这世上,除了谢珂,便没谁能让他这般放下心防,毫无道理的相信。所以他不会乱,也不能乱。
“……有什么好说的,若非你在北境所为。现在大魏恐怕早己改朝换代。什么叫忠?什么是孝?我只知道我唯一的儿子死了,死的很惨。没了儿子,我诸葛一脉还有什么希望?
断子绝孙啊。我再忠又如何?百年以后,我诸葛氏依旧灰飞烟灭。倒不如舍命一搏。只是我的命不好,算来算去,竟然没算到诸般大事竟然坏在你一个风流子手中。齐律,我确是恨极了你。
便是要死,我也要拉上你。我诸葛洪什么都没有了。这世上。我没什么好怕的,可你不一样。
你有妻有女,有皇帝的垂青,还有封地。
我要你死,我要你一无所有。”诸葛洪冷笑着说完,眼睛红的几乎泛出血丝来,那是恨意。
齐律望着诸葛洪,突然间很庆幸。
同样这辈子注定无子,可是他活的坦荡,有了女儿后。他更是满心感激。觉得老天待他不薄。他想,便是这辈子注定无儿无女,他也不会像诸葛洪那般,让恨意啃噬了他的心。
便是无子。可这辈子是自己在活啊。
难道这几十年。便因为无子二字而全部抹煞吗?这几十年。便不能为自己而活吗?想到这里,齐律不由得有些同情起诸葛洪来……
“……其实,我这辈子也注定无子。”天色渐渐明了。东方的天际泛出淡淡的红色,便在那薄薄的晨雾中,齐律突然轻笑着开口。
什么?
诸葛洪脸上的惊讶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
天亮了,谢珂揉揉眼睛,缓缓坐直身子。雨卉这时挑了帘子进来。铜盆中的温水飘着徐徐热气。“少奶奶,先净个脸吧。”
谢珂点头,起身的时候眉头几乎打了结。
她在矮榻上靠了一夜,睡睡醒醒,也不知道一夜间做了多少梦。梦中那些血光吓得她在梦中泪流不止,醒后只觉昨眼睛涩涩的。“二爷还没消息吗?”
雨卉点头。“还没有,不过少奶奶放心,这世上便没有能赢过二爷的。说不定是被昨夜的大风耽搁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