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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惯于喝浓茶,许广平回忆,鲁迅在北京时,“独用一只有盖的旧式茶杯,每饮一次泡一次。”鲁迅抽烟也是一根接一根,在北京时,不大用火柴,而是用烟头点下一根烟,那时也不用烟缸,满地都是烟头。许广平说:“一天过了,察看着地下烟灰、烟尾巴的多少,就可以窥测他上一天在家的时候多呢,还是出外。”
赵健臣在上海当庄客时,有一次和汤百万走在大街上,赵要叫黄包车,被汤拦住,汤说:“这样好的柏油马路都不走,太可惜了!”还说:“有钱不用,就容易找钱。”赵后来牢记这些话,终成亿万富翁。他曾回忆说:“我在上海当庄客,每月只规定零用其钱五元。为了躲避朋友的邀约,晚饭后我就上街去溜马路,常独自一人到‘大世界’去玩,因为只花二角钱的门票,既可吃茶又得看戏,甚为划算。”
云南出茶叶。当年西南联大有个姓陆的同学,泡茶馆是出了名的。某一时期,他的盥洗用具就放在茶馆里,每天起床后就到茶馆洗漱,然后泡一杯茶,吃两个烧饼,看书。一直到中午,起身出去吃午饭。饭后回来又是一杯茶,直到吃晚饭。晚饭后,又是一杯,直到灯火阑珊时,才挟着一本书回宿舍睡觉。
画家汤定之吸烟但不吸纸烟。他在家吸水烟,外出吸雪茄。
画家颜文樑有恋旧的习性。他年轻时外出写生放画具的竹筐,直至去世还留在家里。他的父亲去世前一天,曾给他一个苹果,他没吃,日久成灰,颜文樑便用一个玻璃器皿将苹果收藏起来,留作纪念。
报人钱荠尘居上海凤阳路,他有个习惯,有客人来访,不用茶水而用糖招待;他的另一个习惯是和客人谈话时,让两只猫依偎在身边,边抚摸边聊天。
南开的创办者严范孙每天都展看家里的山水画,有人问其何故,他答:“此身虽在尘嚣,此心却不可不置诸秀峦清涧之间。秀峦清涧不可得,其惟于丹青尺幅中求之。所谓慰情聊胜于无也。”
名士马一浮平时生活有“一上一下”的习惯。一上,指应邀赴宴时,必凌踞上席而坐,虽达官豪客也不客气;一下,指友人请他题诗写文,甘愿殿后,从不以名家身价与人计较高低。
汪曾祺有随意翻书的习惯,这是在西南联大读书时养成的。他晚年回忆说:“我不好好上课,书倒真也读了一些。中文系办公室有一个小图书馆,通称系图书馆。我和另外一两个同学每天晚上到系图书馆看书。系办公室的钥匙就由我们拿着,随时可以进去……有的同学看书是有目的有系统的。一个姓范的同学每天摘抄《太平御览》。我则是从心所欲,随便瞎看。我这种乱七八糟看书的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我觉得这个习惯挺好。”
13.聚会
瑞蚨祥老板孟靓侯是山东人,张宗昌督鲁时,孟回乡扫墓,曾受到张“专列”加八名士兵随车护卫的“礼遇”。后来张宗昌到北京,孟靓侯投桃报李,在织公会所盛宴招待,请来杨小楼、梅兰芳等名角唱堂会,请来潘复、江朝宗等头面人物当陪客。这场宴席所费据说不下于一般中人之产,并且筹备经月才张罗起来。而张宗昌也只是“听一曲好戏,吃几箸名菜”,便匆匆离去。
1929年秋冬之交,卢作孚在重庆北碚峡防局内招集一次盛大的聚餐会。来赴宴的多是一些当地名流,所谓“有教养的小布尔乔亚”一类人士,饭菜也相当讲究。但吃法很特别。餐厅不设座椅,来宾都站在桌边,自卢作孚起,一举筷子,大家都牢守“食不语”的教条,只听一阵稀里哗啦声,不到十分钟,这顿盛大的聚餐会便告结束。事后有人诧异地问卢作孚,何以把聚餐当成了打仗?卢答:人要紧张地工作,一顿饭慢条斯理地吃,实无道理可说,徒以养成松懈的习惯,故不能不改革之。
军阀陈调元军权旁落后,出任南京政府军事参议院院长。他每天必备一桌酒席,招待赋闲在家的旧日袍泽和幕僚。抗战期间,他在重庆依然如此。陈的妻子让厨房每天另给他准备一份好菜,陈必端出与客同享,绝不独吞。后来,物价日涨,客人便劝他到后面自吃,不必出来招待。陈之念旧,于此可见一斑。
1926年,吴醒汉在上海法租界环龙路铭德里一号寓所组织了一个辛亥革命同志俱乐部,常在这里聚会。一次宴会,借宿吴家的马毓英发现,来客多西装笔挺,穿戴齐整,唯有晚到的居正衣衫褴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