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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诺沉吟片刻,似是沉思,而后才答道:“两条命。”
“……”曳苍顿时语结,“老左,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总结能力了?”
“走吧,带这孩子去疗伤吧,不然就真是两条命了。”布诺很是严肃道。
曳苍本想与布诺一人拖着龙誉一只胳膊,奈何他实不忍再折腾这熊孩子,便将她横抱了起来,边走边道:“方才蝶乱舞,当是这个熊孩子蓄力一击,瞧她神情,是有十成把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走吧,得,不然大人也会虚弱。”布诺习惯性地拧着眉。
“嗯。”
046、他要烧起来了(一更)
龙誉没有被带回她所住屋子,而是被带到了药王谷毒谷,因为那儿不仅是毒谷,也是医谷。
依旧是三位使女为她处理伤口,只是今日不同七日前,今日龙誉是昏迷不醒,没有再发出那呜哇哇喊叫声,三位使女面色也是严肃沉静,她们清楚地知道龙誉身上伤不是玩笑,身前身后皆负重伤。
龙誉右肩上伤为严重,透过绽开皮肉能看到肩胛骨,其次是她背上砍伤,从脖子正下方直至腰间,几乎有三寸深,幸而她尚算躲闪得及,没有砍脊骨上,否则这辈子怕就是毁了,第三是她肚腹上伤,受了对手重击,伤及到了肺腑,后才是她身上大大小小外伤,她整个人就像被血浸泡过一般,浑身是血,三位使女替她反复清洗了好几遍,才将她身子清洗干净。
这样伤,若是不能好好养上一个月话,只怕会留下后患。
此时龙誉,她们只能让她侧躺着,逻翁娅按着她上手臂,冲宁棘和哥叶亦微微点头,宁棘便将擂好药泥轻轻按到了龙誉右肩伤口上,只见龙誉仿佛被蛰了一般,脸色变得愈加惨白,身子猛地一颤,紧闭着眼却下意识地想要弹起身,奈何被逻翁娅制着,她只能床上微微发抖,贝齿紧咬着下唇,大滴大滴汗珠不断自她额上沁出。
只见她眉心紧拧,眼皮下眼珠一直晃,却是无法睁开眼。
宁棘将药泥按到龙誉肩上伤口之后,哥叶亦立刻用棉布条将她伤口严严实实地包扎好,龙誉将双腿微微蜷起,身子仍微微发颤,三位使女此刻却不能同情她,宁棘又是挖起一把药泥,敷到了她背上深深血口子上。
龙誉身子抖得厉害,贝齿已经将下唇咬破,头发湿透,然而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喊叫一句。
待三位使女将她全身上下伤口都包扎好后,龙誉就像一个浑身缠满白棉布条偶人,此时灵蛇使画里端来了煎好药,宁棘很费力地才将龙誉唇从她紧咬牙齿下拯救出来,却发现她唇已经破得正汩汩冒血,不由叹了口气,还是用力将她紧咬牙关撬开,逻翁娅将浓黑药汁灌了进去。
一切都处理好后已是月挂树梢,宁棘留下守着龙誉,其他三位圣使离开了。
宁棘看着昏迷不醒龙誉,想着前几日她还聒噪得让她觉得烦,此刻竟躺着意识全失,不禁有些怅然,捣腾了些药汁,用棉棒子蘸了药汁,轻轻点龙誉破开唇上。
蚩尤神殿,泉。
烛渊整个人浸泡温度宜人泉水里,便是将脑袋都浸水中,长发散乱水中,勾勒出美丽线条,月色迷人,泉水表面折射出粼粼之光。
烛渊水中闭了许久许久气,久到布诺和曳苍都觉得很不对劲时,他才从水下探出脑袋,将背倚到泉边滚圆石头上,嘴巴微张,大口喘气。
身子莫名地发烫,仿佛要将他由里而外地灼伤,这种感觉,很难受。
已经有二十年了,他身体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这么难受感觉了。
烛渊将手放心口处,紧紧抓着。
“大人,要不要上来了?”布诺步到烛渊身后,关心道,“属下瞧您面色不大好。”
“是么?我面色不好么?”烛渊抬手按上了自己额头,五指插发间,将垂散额前几缕湿发一齐弄到脑后,轻轻笑道,“确实,我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一种久违感觉。”
“大人,你不舒服!?”曳苍已经紧张地将烛渊干净衣衫拿了过来,急道,“大人你起来吧,别泡了,来让属下为您瞧瞧。”
烛渊却是微微抬手,打住了布诺与曳苍话。
“曳苍,布诺,你们说,这二十年,我都活得好好,甚至没有感觉过身子有丝毫不适,是不是某个人功劳?”因着身体里热度,烛渊白皙脸有些泛红,低垂着眸,似乎若有所思。
曳苍与布诺均是一怔,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没有想过,如今由大人说出来,觉得倒还真是这样,却又一时不知如何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