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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签掉出来,云安薇急忙去看。只见上面写着:设虚,夜静水寒,鱼不饵。笑满船空载明月。乃中下之签。
云安薇愣了一下,急忙将签牌塞回签筒里,重新摇晃。又一支掉出来,云安薇有些紧张地捡起来,却见是一支下签:枯世一身,形单影支。
“什么破签,一点都不准……”云安薇嘟囔着将签牌塞回去。
知道云安酒和云安在都抽了上上签,孙氏十分高兴。至于云安薇,她并不关心。云安薇与云安在同岁,为了云安在说亲事,便顺就帮她说了亲。卫国公府出来的姑娘,纵使是庶女,亲事也不用犯愁,多少人家眼巴巴瞅着。
“枢凌,你们镇西可有这种习俗?”心情略好的孙氏问一旁的穆枢凌。
穆枢凌正望着月老发呆,她回过神来,说:“没有呢。镇西没有这个说法,倒是会在文熙河放一盏花灯,祈求一帆风顺。”
“这样,那你也去求一签吧。”孙氏拍了拍穆枢凌的手背。
她很喜欢这个儿媳妇,可是奈何儿子不喜欢……
“好。”穆枢凌跪在月老前诚心求拜。心里念着和云奉启的关系可以缓和。
她看着“不思旧姻,求尔新君”的签文有些怅然。
“不思旧姻”这四个字狠狠撞了一下她的心口。
过去者已逝,当不必再思念过去之旧姻缘。穆枢凌忽然明白也许在她和云奉启相处的这两年里,并非云奉启因为介怀而冷落她。也许,是她还没有放下……
看着穆枢凌手中的签文,孙氏也皱了眉。
“嫂子求的是什么?”云安在凑过去。
云安在愣了一下,难道在嫂子心里还惦记着表哥?她仔细瞧着穆枢凌的表情,心里越来越沉。
一时间,云安在又开始生起气。现在惦记表哥有什么用?难道就能掩盖当年楚家落魄时,她抛下表哥远嫁丰东国公府的事实?
云安酒忙笑着说:“依我看这是上上签,这是告诉嫂子忘记哥哥过去那两年的不好,从此以后啊重新开始,举案齐眉。”
穆枢凌便缓缓笑开,柔声说:“会的。”
不知道是不是穆枢凌的错觉,她总觉得下山的时候云安在好像在有意避开她,甚至故意疾走了两步,留一个背影给她。
云安在是生气。
一想到穆枢凌在自己死后,舅舅和舅母意外身亡,顾家从此一蹶不振之际抛下楚郁,她就没有办法原谅她。云安在怎么都想不到幼时那个总是跟在表哥身后的穆姐姐终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这两年,云安在试着无数次重新接受穆枢凌,哪怕是为了云奉启。可是只要一想到楚郁,云安在就不能不怨恨她。
如今知道穆枢凌心里还念着楚郁,云安在就更生气了。不仅为了楚郁生气,还为了云奉启。她不配哥哥对她好!
云安在真想问她一句:这国公府里的宗妇可做得舒坦?
“阿瓷?”
云安在好像听见楚郁在喊她,她吸了吸鼻子,不想再去想起过去的那些事儿了。她低着头匆匆往山下走,脚步猛地顿住。
她抬头呆呆看着立在山下的人,山下的人也在看她。
楚郁眉心紧蹙,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从山上走下来的小姑娘。小姑娘好像受了委屈,低着头逐渐走近。那吸鼻子的小动作,和呆愣时眼底的凝滞……
处处都是阿瓷的影子。
可是他的阿瓷早就不在了。
楚郁苦笑,“姑娘长得很像一位家人,是在下唐突了。”
楚郁微微颔首,侧身让开路。
秋日里的风向来不温柔,秋风从楚郁身后吹来,吹起他灰白的衣摆。楚郁便用手轻扶了一下衣襟,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有一根断指,十分突兀。
望着那节因为她而断的小指,云安在的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
落后云安在不远的云家人已经赶了过来。
“在在?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云安酒有些疑惑地问。
“风里有沙子,眯眼睛了……”云安在别开脸,用帕子使劲儿地擦眼睛。
楚郁猛地抬头看向云安在。
他忆起阿瓷小时候便是那样,总是偷偷的哭,哭了还不承认,每次都说风里有沙子。还要固执地躲开,不让他看到她哭的样子。
“表哥别看,丑!”她总是用手挡着脸,这样说。
他便敲她的头,轻笑:“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嗯?”
“楚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