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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大亮,六月的天,太阳升的很早,金色的阳光洒落,火还在燃烧,可沈佳蓉还是觉得冷,想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脚下却像生了根一般,不想动也动不了。
贺子昱看着坐在石板上的沈佳蓉,双肩颤抖,凉薄的暗眸眯起,闪过心疼,良久,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慢慢放下,刚才他去记者站没看到她人,还担心她出什么事了呢,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
这段时间,他早习惯身边有这么个人,沈佳蓉突然离开,他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只是他没想到,沈佳蓉会给他打电话,听凌子墨说,记者站附近,这段时间很乱,他不放心,现在看来,这个地方比他想象的还要乱。
“你去车上等我。”贺子昱转身对司机道了声,走到沈佳蓉跟前,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熟悉的薄荷香,淡淡的,却让她觉得安心,冰凉的手脚也渐渐的有了温度,沈佳蓉的睫毛颤了颤,却不敢睁开眼睛。
“佳佳。”
清冽的声音,听起来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暖和,沈佳蓉猛然转过身,仰着头,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配着旁边燃烧的火焰,白晃晃的,沈佳蓉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贺先生。”
每一次,他总在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出现,恰到好处的关怀,让她觉得安心。
☆、【040】支持
贺子昱的手放在沈佳蓉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安慰的抚摸着,感受到那双大掌安定人心的温暖,沈佳蓉忽觉得眼眶热热的,那股酸意从胸腹直冲而上,涌入大脑。
从昨晚到现在,才一个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整个人完全就是浑浑噩噩的,好像已经灵魂出窍,她坐在这里,冷的已经麻木,没有知觉,可是现在,当冰凉的已经没有知觉的手脚渐渐有了温度,被贺子昱这样抚摸安慰着,她才忽然发现自己的神经是多么的紧绷,仿佛快要断了一般,那些年轻的叙利亚士兵在她的面前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行凶,她知道不冲出去是对的,不然的话只是白白罔送了性命而已,但是她接受不了这样一个见死不救的自己,为什么那些人连老人也不肯放过?为什么会这么残忍?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贺先生。”沈佳蓉再也顾不得贺子昱的意愿,苦着脸贴在他的大腿,紧紧的将他搂住,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无力过,觉得自己是这样没用,对于那些受伤和死去的人,她甚至觉得愧疚自责。
贺子昱没有说话,深邃的明眸望着渐渐变小的火焰,仿佛能洞察一切,在望向沈佳蓉时,变成了怜惜和温柔。
一直以来,她都是乐观的,无论是在皇廷酒店门口,那个惊鸿一瞥故作坚强的女孩,还是在叙利亚首都机场奋不顾身的救人,还有之后在艾豪森酒店,就算是受了再重的伤,面临再大的打击,她也不曾掉过一滴眼泪,这样不顾一切的失声痛哭,对贺子昱来说,是第一次。
沈佳蓉哭累了,靠在贺子昱怀中,不停的哽咽着,一整个晚上没有睡觉,她现在是又累又饿,一点也不想动。
“贺先生,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沈佳蓉在贺子昱的怀中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贺子昱温柔的抚着她的发丝,“佳佳,你接触的还太少,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复杂多了,谁也改变不了,我们只能慢慢适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沈佳蓉没有说话,大哭之后,比起刚才,她心情平静了许多。
贺先生说的这些,她当然知道,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记者,一个小人物,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生命只有一次,好好爱惜并没有错,尤其是在这个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地方,但是她接受不了,更加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成那样的人。
贺子昱坐在沈佳蓉旁边,让她靠在肩上,伸手温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沈佳蓉闭着眼睛,靠在贺子昱的肩上,指尖的温度冰凉,带着清凉的想香气,让她眷恋。
沈佳蓉吸了吸鼻子,良久,握住贺子昱的手,“贺先生,你等我一下。”
沈佳蓉松开贺子昱的手,垂着脑袋,很快背过身去,抬手就想要将脸上的泪水擦干,看到上边深灰的颜色还有精致的纽扣,顿时收回了手,用手指将脸上的泪痕抹干,微抬着头,将睫毛上残留着的泪珠也一并擦干,贺子昱只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眨眼沈佳蓉已经转过身。
就算是泪水被擦干,苍白的脸,红红的鼻子,明显有哭过的痕迹,一整个晚上没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