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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一弃走在哈氏兄弟背后,他边走边瞧着前面的这两兄弟。他对身边的独眼轻声说道:“瞧,到底是俩亲兄弟,走路都走得那么对称整齐。”
往坡上走了才十几步,鲁一弃就又回过头来看看隐约可见的围栏缺口,他觉得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太多的疑虑让他的思维变得不够用。的确,思考得太多就会让许多眼睛本可以发现的溜走。
这里有危险,对于这危险自己感受最深,因为只有自己直接面对了这次危险。可这和瞎子嘴里说的危险是一回事吗?如果付立开不接着瞎子的话头抢着把这里发生的事说出来,瞎子是否会说出更骇人的危险来吗?
瞎子一直没有继续自己的话头,难道他们说的真是一回事,他在拉屎的途中遇到那个黑影;或者他的所谓危险在和这怪物黑影相比不值一提,所以不必再说了,当然也不排除他所知的危险是极其可怕的,说出来会让大家恐慌不安,所以只是藏在自己心里。
还有,怎么没有人问柴头和哈氏兄弟到哪里去了,哦,肯定是他们几个先离开的,柴头和哈氏兄弟后离开的,然后又是柴头和哈氏兄弟先回来的,他们几个大概不知道柴头他们也离开过,以为他们都一直在这里呆着呢。
鲁一弃不愿意再多想了,夜间行走在厚厚积雪的山路上也不适宜思考,他只是将所有的细节记在脑子里,就像他记忆那些弄不懂的文字符号一样。他相信,这些细节也和那些文字符号一样,在需要的时候,或者条件满足的时候,会自己从脑子里蹦出来,去验证一些现象和结果。
看到初升的旭日时,也就看到了木屋纵横的金家寨。那寨子是在几个起伏不大的山头围成的山坳里,但周围的山头却没有遮住初出的太阳,早晨的阳光给寨子撒上了一层淡金色。
第三卷 断凌碎雾 第十一章 难寻规
〖寻意无断绝,此去随所偶。
寒风吹积雪,暗路入谷口。
际夜转西壑,隔山望南斗。
雪雾飞溶溶,兽嗅低向后。
箭矛竟弥漫,如神挽弓叟。〗
寨子比鲁一弃想象中要大,更比想象中要周全。寨子的外围是两圈树木,这是很好的挡风墙。那些树十分高大,树龄都在几十年以上,应该不是需要时才栽种的,大概是将这里原有的整片林子砍掉时,有意识地留下这样两圈当防风林。
防风林子的里侧还有用粗大的原木围成的高大栅栏,这肯定是用来防野兽或者其他比野兽更凶猛的动物闯入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深山老林里,野兽是闯林子的男人们追逐扑捉的对象,而女人,却是男人和野兽都会追逐扑捉的对象。没有很好的攻击能力,就只好加强自己的保护能力了。
寨子里全是小木屋,屋子的搭建是杂乱的。站在山坡上的鲁一弃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子的排列,并且伸出左手,将拇指、食指和小指做成一个手势,在这片杂乱的屋子中正反左右地量视了一番,这是他这些天刚从《班经》中学来的寻局辨相的方法。但是这里真的没有一点局相规则可以寻到。他心中对自己有些好笑,自己是不是有些走火入魔了,到什么地方都要寻寻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风水方位、布局坎面的。可这世上哪有那么许多懂得堪舆局相奥秘的高人异士。
有一点鲁一弃是可以肯定,这一点不是他查看出来的,而是他的感觉告诉他的,这里肯定不是他要找到“母性之地”,就算这里住着再多的女人,它都不是那个可以沿循着便能找到宝贝的地方。
他在那里指指画画的,旁边几个人都看到了,他们都没有出声打扰,眼中也没有惊讶和诧异,倒是都隐隐透出一种崇敬之意。这也难怪,此刻的鲁一弃在初升旭日的映照下,加上点画山河的手势动作,真的有种神人般的气势和风范。
从鲁一弃的失望眼神,任火旺知道他没有寻到什么特别的东西,这也在任火旺的意料之中:“这里本来人迹就希罕,再加上山围林绕树掩雪盖,夏不热冬取暖,这就没必要讲究方向位置,更谈不上风水局相。只要出路顺畅,没雪塌石崩的危险就是好地界。”
付立开接着话头说道:“这金家寨还算好了,昨天烧掉的那小镇,那里的木房子还要没规则,经常是在冬天来之前随便一建,到春夏外头木材紧张时,他们就连屋子都拆了卖了,自己搭窝棚住,然后赶在冬前再随便一建。所以他们每年都住新房子,地点方位也每年都变,今年你认识一家门口,第二年你再来就不一定能找到那一家了。就算我们老在这里混的,出林子找人也一样要打听。”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