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瓯子的眼力劲儿是绝对准确的,可是分析得却有偏差。海船上的桨,都是又长又大的,需要几个人同时用力才能划转起来。要是像瓯子说的那样,一个桨几个队,那么一条船二三十个大桨,单是划桨的人就需要儿四五百人,再加上其他扯帆把舵的人员,以及这些人必须配备的食物、水和各种用品,那是个很大的重量。而现在从那两艘战船吃水上看,它的载重很轻,不会有那么多的人。那么这些大桨都是些什么样的力士在划?
“不是,那都不是人在划。”鲁一弃轻声说了一句,这句话只有他自己和身边的老叉能听见。
“那会是什么?”老叉看来不止是好为人师,也很好学。但是谦逊的他低眉垂眼着,竟然没在意到鲁一弃此时正半闭着眼睛,脸是朝着没有战船的方向。
“两种情况,一边是木牛流马,另一边是鬼操船。”
第四卷 踏浪挥霂 第二章 鬼操船
没有别人的声音,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被吩咐到的人都清楚自己必须怎么做,他们已经无数次训练和实际操作过了,此时要再多问一个字都会被认为是蠢蛋。
主帆边翅展开了,就像鱼儿伸出一对腹鳍;副桅“吱呀”怪叫着往上升高了两尺。帆缆松开了三扣,帆页将风兜起,涨鼓鼓地硬撑着力。
鲁一弃感觉船头翘了翘,然后船体原来轻微的颠簸变成了跳动。他们也加速了,而且还快得像是贴着海面在航行。船头的水花开始溅上了甲板,船尾搅起的水浪让几只海鸥紧紧追逐。
但是即便达到这样的速度,背后的两艘古战船始终没有再被拉开。
这是因为铁头船是想用一个大弧线的拐弯甩掉两条古战船。不管弧线走得多大,最终总是拐弯了,掉头了。只要是拐弯,方向也就会改变,方向改变了,船帆所受的风向也会变。虽然步半寸巧妙地回旋帆页,尽量保证最大的受风面积,并且松帆页多兜风量。但风力方向的改变最终还是会影响帆的出力。
而那两只古战船不但同样巧妙地在控制着帆页,两边的桨子一直都没有停歇过,并且划动的频率似乎还变快了。让人无法不为之惊叹。
同时铁头船上几个使船的好手还发现,那两只古战船在追赶航行中,之间还有一种非常巧妙的配合。应该是交叉双线型的轮换航线:一艘船直线追赶,一艘船弧线追赶。走直线的是对准弧线上某两个点之间,这样就距离短,冲劲大,速度快,能很快超过走弧线的同伴,迅速拉近和铁头船之间的距离。但是当铁头船从它前端弧线点上过去了后。直线船会马上改变航向,变成弧线追赶。而原先弧线追赶的那艘战船此时会瞄准下一个点直线赶上。这就像是两个鱼网要交替着兜捉住一条鱼。
这种配合他们都没见过,因为他们就算控船能力再强,也都只是个渔夫。而那两艘古战船使用的分明是一种战场才有的战术配合。鲁一弃不是操船的好手,但是战船的配合让他在脑海中搜索,搜索一切与之相类似的招式:奇门遁甲第十三局“斛下递锥”。这是鲁一弃搜索后最终下的定义。
此时铁头船基本上已经整个掉头了,航行状态已经和开始时大相径庭。船速变慢了,船头的浪头反倒变大了。这是逆波现象,与风有关,也与洋流有关。不管与什么有关,都对只是利用双桅帆页航行的铁头船不利。
“那是什么?”鸥子的惊叫声响起。
这句话让步半寸身形微微一抖,这是他带上鸥子后第一次听到他在船楼上说无法确定的话。
鸥子从小就跟着师傅在清兵营里混,他师傅是兵营中查看地形、测绘地势的专职。所以他自小也就练出一双望远定距的好眼力,十八九岁已经是兵营中不可缺的“神目号头”(冷兵器世代,军营中的侦查、了望、报警兵种的小头领)。后来没禁得住诱惑,把都统的老婆给睡了。大好的前程就这样让一个徐娘半老的娘们儿在床上用盏茶的辰光给毁了。那都统怕脸面有损,也没声张,只是借个缘头把他赶出了军营。然后出高额暗金在江湖上买他的脑袋。于是他四处逃亡奔命,直到在鸦头港被步家收留,帮他另编了个家世身份,请几个江湖大家出佐证,此后才得平安。
对于鸥子来说,距离太远无法判定的东西他是不会开口的,说出口的基本是已经确定了的和在距离上能够构成威胁的。而现在瓯子的话分明是在告诉大家,在一个可以构成威胁的距离中,有个东西他无法判断是什么东西。
“那是谁家的船?”瓯子紧接又是一句惊叫。
这句话让步半寸和另外两个水手很是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