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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老叉!”“老叉——!”……
鲁一弃没有眯多大会儿,就被外面嘈杂的喊叫声给惊醒了。他一骨碌坐起来,顺手拔出枕头下的驳壳枪,睁开朦胧眼睛的同时掏出了怀里的萤光石。
等他清醒地看清楚周围环境时,他知道萤光石用不上了。船舱的舱门大开着,明亮的光柱伸进了船舱,天已经大亮了。船舱里其他人都不在了,他们起身出去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外面的喊叫声渐渐低了,甲板上却多了杂乱的脚步声。一个身影挡住了舱门口的光柱,有人探头往里在叫:“鲁门长!鲁门长!”
鲁一弃站了起来,头有些晕晕地。虽然门口的光线朝里耀眼,让他看不清叫他的人。但是从声音上可以听出那是鲨口,鲨口说官话时总带种生硬怪异的尾音。
“你上来瞧个眼儿,老叉不见了!”
鲁一弃身体一震,血往头顶一涌。估计要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可是自己竟然错过了。
舵位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就连那几支棱矛和鱼叉依靠的角度都和鲁一弃夜里说话时一模一样。舵位上、甲板上、船舷上没有一丝正常以外的其他痕迹。可是,也同样没有老叉的一点痕迹。老叉消失了,连根毛都没留下。
鲁一弃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他很不甘心地在舵位、甲板上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又在船舷里外仔细查看了,真的什么都没有。这到底怎么回事?就算老叉失足落海,凭他的手段不说游着追上船,就是呼救喊叫也能惊动船上其他的人。再说了,老叉怎么都是个练家子,这失足落海怎么都要在船舷、船沿上抓抓划划,可他们连个指甲印都没找到。
本想一网将鱼起水。没曾想这一网更失败,连个鱼鳞都没捞着。鲁一弃很沮丧地坐在船一侧的一只网捆上。
正低头沉思的鲁一弃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问道:“船的航向有没有变化?!”
“没有,你放心,连根鳞线(鱼鳃至鱼尾的中心线)都没偏。”步半寸早就查过了,所以非常肯定地回答。
鲁一弃苦笑了一下:“你们发现老叉不见,该早些叫醒我的。”
“不是,我们也是刚刚发现。”步半寸回道。
“你们也是刚刚发现?!”鲁一弃带着疑惑抬头望望天上的日头。
“是的,不知怎么,今儿都起晚了。”女人在旁边办着证实。
鲁一弃终于发现了蹊跷,但他无法判断这事情的缺儿裂在哪儿了。于是回头朝瞎子看去,他希望这个昔日的贼王能给点开些迷津。可是瞎子却默不作声。只是倚在船沿上不住地抽搐脸颊、乱翻眼白。
“前面是什么?”就在此时鲨口突然叫了一声。这一声惊动了其他所有的人,一起赶到船头船边往前面的水面看去。
水面上什么都没有。鲁一弃和女人没有看出一点异常,瞎子就更不用说了。但是步半寸一眼已经就知道鲨口指的是什么。因为他看出前面不远处有一道水线,一道两边水面颜色不同的分界线。
“前面水色明显泛浑,看来我们不但已经进入黄海域面,而且还离着长江口子不远了。再有两三天就能踩着实地儿了。”步半寸从海图的方位和自己行驶的方向上早就知道会遇到这样的现象。
果然,船继续行驶了大半天后,海水的颜色由深蓝变成淡蓝再变成黄蓝,并且越来越黄。
这大半天除了海水的变化,还有背后的风声也发生了变化。风力没有增加,可风中的呜鸣声却变大了。变大了的呜鸣声让鲁一弃隐隐听出,这声音不是风声那么简单,倒是有些像从北平逃出时,追赶的大弩高手所带哨口发出的声响。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对家开始加速逼近了。但是这点鲁一弃不敢下结论,因为像瞎子那样好的耳力都没有说这声音是哨口发出的,自己只能是暗中揣测而已。
一个死了,一个失踪,步半寸的兄弟没了两个。可一时还看不出他心里有多难受,倒是可以觉出他很着急。这大半天里,他问了鲁一弃不下八遍“下面怎么办?”。
鲁一弃每次都是以平静地微笑来作为回答,因为他自己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半天的时间让鲁一弃将自己的计划好好梳理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中有几个致命的缺陷。
计划的立足点是那天在舱里告诉步半寸和瞎子他们,“前往的地方肯定有宝贝。”这其实是一句谎话,有没有宝贝他真的无法保证。说这句话是因为他想让人知道,特别是让可能是对家招子的人知道,在宝贝启出前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