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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爷,”刘二开始盘问:“你是什么人?”
“别人问我,我不说;你问我,非说不行。不说明白,你不知道是自己人。我姓陈,在总督衙门当差,又在赵总管那里兼一份差使。刚才的话,虽说是朱老大关照,其实也就是赵总管的意思。”
“喔!”刘二又问:“朱老大自己为什么不来?”
“朱老大还有紧要公事去干。而这桩差使,虽说只不过传一句话,其中大有机密;赵总管看我正在那里,就派了我。”
“嗯,嗯!”刘二沉吟着,“以前好象没有见过老兄。”
姓陈的受过详细指点,对刘二的情况相当清楚,他不过是朱友仁私下雇用的一个伙计,身在外围,资格比自己还浅,就不妨唬他一唬。
于是冷笑一声答道:“对了,我也没有见过你老兄!赵总管府上,我五六天就去一回;别说你老兄,就朱老大也少见。”
听得这样说,刘二不免自渐形秽,对来客尊敬之意,油然而生,所说的话也就觉得很可信了。
“我再请问,朱老大可有交代,把人移到什么地方?”
“没有!”姓陈的又说,“想来他总以为这件事你一定能够办得很妥当。”
“当然,当然,一定会办妥当。”
刘二只能跑跑腿,打打下手,象这样需要费点心思的事,便茫然不知所措。这踌躇的反应,也在阿狗意料之中,早就教导了姓陈的,应该如何处置。此时该开口了。
“老兄,我看你有点为难,我劝你不如跟嘴上有痣的那个人去商量商量看。”
“是!是!”刘二大喜,“说得一点不错!我跟他去商量。不过——”他看着姓陈的没有再说下去。
这是逐客的表示。客人不走,他不能去办事;如要招待客人,便不能去找吴四;而况此时也不是替朱友仁款客的时候。只是他不知如何才能婉转表达这番意思;所以直瞪着眼,希望把客人逼走。
姓陈的懂他的意思。原来不走,是想探明吴四的住处,即使不能确实看清楚,大致的方位可以了解,告诉了阿狗,下手就会方便得多。现在看来,这个打算要落空了,逗留不去,让刘二起了疑心,好好的事情会弄糟。
“我交代过了,要走了。”他问:“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朱老大?”
“没有别的,拜托你跟他说,请他马上回来!”
“好!我走了。”说走就走,果然头也不回地掉身而去。刘二关上大门,往里急走,奔到吴四所住的那间后厢房,推门直入,大声喊道:“老吴,老吴!”
吴四正在睡午觉,惊醒起床,揉一揉惺忪的倦眼,看刘二神色有异,不由得剩余的睡意,一扫而空,睁大了眼问:“什么事?”
“刚才朱老大派人来说,要我把你赶快移走。”
“为什么?”
“我不晓得。”刘二答说,“总是这里不能再住,才要移走。”
“为什么不能再住,莫非有人要来抓我?”
“不会吧?”刘二奇怪,“谁要来抓你?谁又敢来抓你?”
这话像是有些道理,吴四便丢开这个疑问,问到最要紧的一句话:“移到什么地方?”
“我想不出。就是为这个来跟你商量。”
“我的天!”吴四搔搔头皮,双眉攒成一个结,“真是莫名其妙的事!总要弄清楚原因,才好研究往哪里搬?”
“我也莫名气妙!来传话人,我都没有见过。”
一听这话,吴四色变,但反倒沉着了,“老刘,你先坐下来,不必忙!”他说,“先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个来由?”
于是刘二坐了下来,细叙经过,吴四十分注意地听完,眨着眼在细想,久久无语。
“怎么样?”刘二见此光景,有些不安,“有什么不对?”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反正事情不妙!老刘,我打定主意了,暂且不动,一切都等朱老大回来了再说。”
“那好!”刘二如释重负,因为他束手无策,亦巴不得不动,不过责任先要讲清楚,“老吴,这可是你说的!回头朱老大问起来,为什么不照我的话做?你可别推在我身上!”
“一切有我,我自己会说。不过老刘,你得关照他们,谁叫门都不许开。”朱家人口简单,朱老大只有个病在床上的妻子,并无儿女,两个下人,一个是小厮,跟着主人出门了;另外就是一个两耳重听,敲门亦听不见的执炊老媪。所以很有把握地说:“你放心!有人敲门,只有我去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