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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那矛盾的神色,梁逸了然:看来他此次亲自过来,为表诚意只是幌子,实则是要看看苏清雨上次在林中受的伤究竟如何了。
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药王那次说得对,世间最毒的果然是一个情字啊!
楚瑜脸色变幻了几回,可他这次却忽略了梁逸说“和约不签也罢”的话。
思量许久,他忍不住抬头问道:“凝皇后可还安好?!”
没有等到回答。看着神色不明的梁逍,楚瑜心里疑惑更甚。
两日前,他看着满身鲜血的她被梁逍带走,除了可以对应韵蓉发泄怒气以外,他竟终日无法排除她可能会死的恐惧。
这两日来,只要一闲下来,他便看到她对自己挥手永别的样子。
一直以为,失去她就已经是世上最难忍受的痛楚。可如今他才知道,原来终日生活在这样的战战兢兢中,竟比她死了更难受。
实在无法按捺要见她的心,他只得自己带上了和约,带着叙遥亲自来到俞国。
挥笔写下和约时,思索良久,他特意加上那么一条,希望能让梁逍对她好些。
不是没有猜到梁逍的反应。他明白梁逍与自己之间的恩怨,早已不是一两条和约就能解决的。
也不是没有想过可能会遇到的险境,但是他却发现,想见她一面的心,更让自己感到害怕。
若是说之前,他对她是爱恨交加,那么自登基以后,他却发现自己反而开始能理解为何她如此不喜欢自己当日的行为。
当日,她说自己为求达到目的,不顾一切。
想来,也是。
为了铲除梁逍,自己不惜利用到当日与她的关系,虽然自己有把握能救她,可她多次身陷险境,如何不是自己所造成的?!为了得到她,自己不惜发动三国之战,面对老幼妇孺,自己依然冷笑着屠城。
曾听说她的一句话:“君如舟,民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当时,他只觉得她妇人之仁。天下是君主的天下,无上地位的君主何必惧怕那些蚁民?!
如今登基了。每日处理的都是天下苍生的安居乐业,解决的都是巩固皇权的繁荣昌盛。他渐渐开始有点明白,她所言非虚。她为何如此爱惜天下子民。
只因,水当真既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很想对她说:凝儿,我原来从不懂你。可是现在,我开始懂了。
若早些能明白,他是否不会失去她?!
可如今,他见到的是一直冷笑的梁逍,无论怎么问,梁逍都不肯说半个字。
他心里越来越颤抖。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说,她当真因为自己而死了?!
可皇后若是死了,不是要发国丧吗?!
梁逍的反应,也应该只是故意的吧?!
凝儿,若时间可以重来,你还会爱上我这个万恶不赦的人么?!
楚瑜从未试过的颤抖声音,梁逍听在耳里,看在眼里。
楚瑜对她的情,他何尝不明白?!
即便是当日,他也早见过楚瑜眼中那绝无仅有的醺醉。
见楚瑜当日答应签订和约,他便肯定对方事后定会因为放心不下她,而亲自来到俞国皇宫。
只因那日,她满身血迹的情形,即便他们这些见惯沙场杀戮的人,也觉得胆战心惊。更何况,她是楚瑜心上的人?!
但此刻,明白是一回事。经历了丧子之痛的他们,重重的恨,却是另一回事。
丧子之痛,夺妻之恨,难道可以轻松就了结吗?
应韵蓉的头颅已经安放于匣中。可是,他心里滔天的痛和愤怒却无法平息。
虽楚瑜确不知情,但若不是他勾结应韵蓉在先,阿清如何会有今日之祸?!如今,阿清睡在房中,什么时候才清醒,都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梁逍看着眼前这张虽是飘逸如仙的脸,心里恨不得啖其肉以报其仇。
只是,这和约却是阿清用性命换来的。
为了她的心,他自然不能这样任性。
梁逍正要举起朱砂笔,却听到门外禀报道:“启禀皇上,殿外有使臣求见。”
不仅楚瑜蓦地一惊,连梁逍也是讶异。
如今三国之战刚才平息,哪国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过来出使?!
梁逍眉头一扬,小麟便在后宣道:“宣见!”
厚重的殿门打开,只见一个使臣缓步走入。来到了到了殿中央,他跪下朗声对梁逍道:“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