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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当年她才十九岁,还不懂事。”任国安低声说,有点象自言自语:“你父亲和祖父不怪她吗?”
“这有什么好怪的!”陈维政说:“现在大量在外面打工的小伙子,一到过年就送一个小孩回家,扔给爷爷奶奶,然后孩子就再也没见过父母,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正常很很。我们家只是超前一点而已。”
任国安笑笑,笑得很苦,这个留守儿童问题,已经成了一个很严重的社会问题,让陈维政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让人哭笑不得。继续问:“你既然能找到我,应该知道我跟你父亲在部队是很好的朋友。你能不能告诉我,找到你母亲,了解她的情况之后,你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陈维政笑道:“我也准备结婚了,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让母亲回龙山已经不可能了,我们那个村子,容不下她这种逃离的人。但是无论怎么样,她总是我母亲,如果能找到她,带着媳妇看看她,总算是对自己有个交待,也算是圆满童年以来没有母亲的人生缺陷。找到了,如果母亲的生活情况好,也不想多干扰她,看看就走。如果情况不是很好,能帮的我一定帮她。”
任国安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着陈维政,想知道陈维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过了一会,任国安决定从另一个角度了解一下陈维政,说:“小陈的军衔是中校,当兵很久了?”
“不久,还不到一年。”陈维政说。
“不过一年就升为中校?”任国安不敢相信。
“知道古宜龙山高能电池厂吗?”陈维政问。
任国安点点头。陈维政继续说:“我是电池厂的董事长。”
仿佛一个巨雷在任国安的头上响起,古宜龙山高能电池厂的董事长!如果说这一年红河上下什么最新闻,龙山电池就是新闻中的新闻。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把任国安从外焦里嫩中敲醒,随着任国安的“请进”声,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五六个人。一个身穿警服的男子笑着走进来,说:“老任,今天也不知道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上级领导组团来看我们。”
一听这话,陈维政突然反应出什么,站起身,说:“任政委你们忙,我先告退。”也不等任国安反应,拉着刘懿就准备从人群中挤出去。
“进来了你还想出去?”一个大校军官直接挡住出路,一把将陈维政抱住。
陈维政看着对方,认识对方是宁州军分区司令员孙传志,苦笑着说:“孙司令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阴魂不散!小子,我告诉你,平南市军分区在路上设卡,卡住你的就算立功。”孙传志说。
“我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重要了!”陈维政一脸无奈。
“谁让你在漓水大出风头,一个人放翻了整个市委常委,又一个人泡制出一个项目,这两天柳老板表扬漓水那表扬得真是到位,红河所有的市都被刺激了,现在市面上有一个传言,项目很难,只要找到陈维政就变得不难。”孙传志说:“来来来,介绍这几位,有本事今天中午你把我们都放翻。”
最先进来的是清水公安局长,随后进来的是清水市市长、市委书记、宁州政法委书记,宁州军分区司令、宁州市市长,任国安也想起这几天市面上的传言,帮助漓水市确定项目的龙山电池厂陈总叫陈维政,就是面前这个家伙,他老战友的儿子。大神啊!
陈维政对宁州一帮人并不太热情,对孙传志的热情也反应一般,毕竟他一没有欠对方的情,二没有受对方的礼,不鸟对方完全正常。脸上带着应酬姓的笑,很公式化的与宁州一帮人寒喧。
清水市委书记最早发现陈维政的不冷不热态度,把任国安叫到一边,问陈维政来清水有何要事,任国安说了一些情况,说:“在没有找到母亲之前,他估计不会帮我们宁州弄什么项目。”
清水市委书记说清水是陈维政的外婆家,应该有一定的感情。任国安说一个还没满月就被抛弃的外婆家,只怕心里怨怼还要多过亲情,清水市市委书记也长叹了一口气,对方是军人,而不是政客,军人爱恨分明,政客爱恨可以随需要而变化“能不能帮他迅速找到母亲,然后请他母亲出面做做工作。”书记问。
“不能。”任国安说:“他母亲我认识,是一个很内向、很懦弱的人,二十五年前抛弃这个未满月的孩子,是她一生中最深的痛,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这个孩子,估计在她心中这孩子是一个禁区。这个孩子的突然出现,如果她承受不了,出现意外,会让这个孩子把清水视作伤心地,更不要说什么项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