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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谢景臣!
守在殿外的一众宫人本就心急如焚,听见了这阵响动哪里还按捺得住,然而还未迈出一步便被两把明晃晃的刀子交叉着拦了下来。凄迷的夜,灯火煌煌映照冷刀的幽光,瞧得人心口发紧。
郑宝德朝几人一睨,臂上的拂子挥了挥,趾高气昂道:“督主有令,无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
在紫禁城中,掌印太监的话有时比主子的更顶用,赵宣说一,一众宫人自然没有敢说二的。金玉不敢违背,只能一个劲儿地干着急。赵公公进去好些时候了,隔着一扇门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只隐约能判断两人在争执,噼里啪啦的似乎还摔了不少东西,怎么能不令人着急呢!
金玉双目赤红,拿手背不住地揩眼泪,朝宝德祈求道:“郑公公,咱们宫里真的没有窝藏刺客,您怎么不信呢?督主进去好些时候了,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女人的眼泪往往是治人的利器。这丫头哭得双目通红,可怜兮兮的模样教人心生恻隐,宝德看几眼觉得浑身不自在,因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斥她:“没个出息,这有什么可哭的?督主和公主在里头,能出什么事儿?你还担心督主把帝姬怎么着不成?”
金玉听得一愣,半晌回过神来,心道这话说得可真隐晦,这是在提宽慰她赵宣是个太监,没能耐将殿下怎么样么?她皱紧了眉头跺跺脚,口里道:“公公误会了,奴婢不是担心那个……奴婢是怕赵公公不相信殿下,让殿下受委屈!”
宝德斜眼乜她,面上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道:“这话可就错了。殿下是什么人,那可是正根正枝的金枝玉叶,天底下谁敢让帝姬受委屈?督主只是担心殿下安危进去察看,你何必自己吓自己。”
是么?不敢让殿下受委屈,那里头乒乒乓乓的是什么响动?金玉一脸的不相信,张了张口正要说话,里头又传出砰的一声响,她胆战心惊,觑了眼那一把把绣春刀干咽了口唾沫,同宝德两个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阿九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他颤声道:“竟然是你……怎么会是你!”她感到思绪无比的混沌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人分明是大名鼎鼎的当朝丞相,何时又成了司礼监的掌印?
许多的画面如走马灯似的流转而过,她只觉得脑子里嗡的只剩下白茫茫一片。谢景臣……赵宣,难道赵宣和谢景臣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她无比的困惑,转念又否定了那个猜测。
白天的赵宣同晚上的赵宣根本不像同一个人,或者说……白天的掌印另有其人,夜里的赵宣便是他假扮的?
这个真相简直有些可笑,堂堂一个丞相假扮一个太监混入内廷,究竟有什么图谋?如此说来,那些夜里她见到的赵宣一直是他,什么被火烧得毁容,什么心感愧怍,这装模作样的本事无人能及,真是可笑又可恨!他这样戏弄她,拿她当猴耍么?
阿九怒不可遏,愤然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扮作另一个人想方设法戏弄我!”亏她还一门心思在他跟前装什么金枝玉叶真帝姬,他一定在心里笑掉大牙了吧!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恶的人!
谢景臣却只是平静地望着她,沉默良久,好半晌才道:“我并没有想过要戏弄你。”
呵,是么?她气得厉害,眼泪包在眼眶里打旋,拿手捂住鼻子抽泣了两声,别过头扬手指门外,合了合眸子道:“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他没有动。
阿九双手收握成拳,十指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说不出心头是种什么滋味。她侧目朝他觑一眼,见他半点要走的打算都没有,不由更加气恼,拔尖了音量大声呵斥:“你也说过,如今我已经是帝姬,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你想抗旨么?给我滚出去!”
她气得浑身发抖,不想再理他,撑了撑额正要转身,忽然一股子寒意从四肢各处弥漫上来,如汹涌的潮水弥漫,打得人措手不及。
她面色一变,口里溢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天旋地转只是刹那之间,她浑身一软跌了下去,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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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眨眼之间。和从前一样,金蝎蛊的蛊毒发作得太过突然,没有丝毫的征兆。阿九面色惨白,只觉得浑身像被浸泡在寒冬腊月的湖水中,身体的每一寸肌理都僵硬而冰凉,薄薄的冰霜从心口的位置蔓延开,逐渐覆上全身。
冷,好冷。
蛊虫在游走,身体的每一处都像被利刃狠狠刺入,划破四肢百骸,痛得人几欲死去。寒冷与疼痛如打浪般翻卷过一层又一层,似要硬生生将她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