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1/4 页)
蜂腰窄背,削肩皓颈。
很少见她穿这种带些妩媚的衣服,如非不觉眼前一亮。又记起来,这好像是自己几天前,花了八块钱从地摊上淘来的。可能就是看着它便宜,被未晞当成了工作服。
如非愤愤地叹气,真是,人漂亮,就是穿件破烂也比别人耐看。
再过两天就是新年,街上是一派祥和热闹。如非刷牙的时候,习惯性地向外看了看,看到阮劭南那辆银灰色的帕格尼,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守在楼下。
她吐掉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然后走到外间,对正在画画的美人说:“已经一个星期了,你还让他在外面晾着?我说姑奶奶,差不多就行了吧,大过年的……”
未晞什么都没说,依旧聚精会神忙她自己的,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在意。这幅油画她已经画了整整一周,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
如非耸了耸肩,纵然亲如姊妹,在感情方面也是局外人,未晞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多问。
如非下楼买早点去了。门关上的那一刻,未晞挺直的脊背终于垮了下来,像个开小差的学生,对着自己的画兀自出神。
巴洛克风格的油画,色调诡异阴暗,面容冷漠的六翼天使,展翅翱翔于云端之上,脚下是熊熊烈火,手执长剑,凌厉的剑锋却是直指人间。未晞给这幅画取名为《天使的愤怒》。
未晞叹了口气,望着画布上的六翼天使。不由得想,世人都以为天使仁慈纯美,平和宽厚。其实世人错了,天使是上帝的战士,善战好杀,且憎恨人类。
是不是所有的人和事物都有自己的两面,而两面之间却没有绝对的界限?正如疯狂与正常不过一线之隔;就像上帝的右手是慈爱和宽恕,左手却是狡黠和暴戾?
她放下画刀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肩颈,不由自主地走到窗边,看到他的车还停在那里,身子不由得一颤,心里一时千回百转,一时天覆地灭。
想起那个无法言说的夜晚,过了这么久她依然心有余悸。没有亲历过的人只怕无法明白,童年受过冻的孩子,一生都会觉得冷;有些伤口,一辈子都好不了。
未晞鼻子一酸,只觉得热辣辣地想要掉眼泪,赶紧扬起脸。
南方的冬天,是淡淡的明媚,天空的颜色也是淡淡的,好像久病不愈的美人脸,带着某种忧伤。清新的阳光轻轻地贴着她的脸。忽然想起来,七天前,他找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天气。
她没有见他,那时她整个人发着烧,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难受得好像死了一样。每次发病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高烧。这次又加上一夜的委屈,某人恣情纵欲的消耗,于是病得更加厉害。她本就是先天不足,后天缺少调养的羸弱体格,几乎心力将交谇。
她不知道如非跟他说了什么,后来听说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之后派人将她平常用的东西送了过来,都是她画画用的工具,整整装了一大箱子。还将前些日子买的衣服、鞋子、皮包一并送来,另外还带了一个新手机。
如非看着那新手机啧啧称奇,没心没肺地打趣她,“疼女朋友也犯不着几天就给你换一个手机吧,怎么?怕你丢了?还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阔气?”
她叹而不语,其中原委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个被她忘在别墅的手机,只怕是又被他砸了。而她心里明白,他心里最想砸的……其实是她。
她又一次不声不响地走了,这等于犯了他的大忌。记得上次她不明就里触他逆鳞,他只是默不作声,私下里却不动声色地掐住她的七寸,将她所有的退路封了个干净,然后气定神床地看着她,困兽一样,山穷水尽。
现在,他依旧默不作声,只把上班外的时间,都用在了楼下的停车场,却没再找过她一次,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
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有人叫门。如非自己有钥匙,这个时候会是谁?
结果在门镜后一看,竟然是汪东阳。未晞打开门,汪助理还是那副从容不迫,公事公办的样子。 “陆小姐……”他说,“阮先生说你还没吃早饭,怕你伤了胃,让我把这些淮扬点心送过来。”
他将一个古色古香的食盒递到她手上,接着说:“阮先生还说,后天就是春节,让我问问你想吃什么,这里还缺什么,少什么。明天,他一块儿让人送过来。还说,今天之后,他就不再来了,让陆小姐安心,没事的时候也好出去走走,老窝在家里容易闷出病来。陆小姐不喜欢有人跟着,凡是你不喜欢的,他都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还有一件事,阮先生嘱咐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