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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能拔好几次老虎须,甚么时候把他拔秃了,就能收拾收拾投胎去了。
想想竟然有两分不舍。
待稍晚时,郁成朗回来了,郁暖又开始作天作地不得安生,一边哭一边苍白得像是要昏厥过去。
郁成朗是真拿她没法子,急得团团转,叹气道:“小姑奶奶,你这到底是要做甚!你是水做的不成,一日到晚的,哪儿有那么些泪水流?”
郁暖拿帕子盖住巴掌大的脸蛋,泪水打湿了月白的绸帕,她不自觉抽噎道:“横竖你们都不疼我,我便是流干了血泪,也没人疼我……这世上,再没人疼我了,我便是活着,又甚么意思?倒不如随祖宗去了,落得一片干净……”
郁成朗一个头两个大,他方才便听母亲说,妹妹寻常时候清冷淡然得很,只到了关键时候,那副任性脾气一上来,便跟洪水猛兽似的,作天作地,作得人脑子疼,极可怕。
那时候他还不怎么信。
他的妹妹这么美丽可爱,怎么可能会作!不可能的!
不过现在真的信了……因为他真的累了。
他觉得罢,或许妹妹还是不要出嫁为好。
她这幅娇纵任性,一不称心如意就满脸绝望仿佛全天下最惨的模样,嫁给寻常人也就罢了,嫁给陛下那算甚么样子?
更何况陛下还是以另外的身份娶的她,其中因由错综复杂,他全然无法告诉任何人。
但若妹妹不得陛下欢心,或许她这一辈子,也就止步于一个庶子媳妇了。等到那时,周三公子这个身份被舍弃,也便是妹妹一辈子的结点。只若她被陛下所偏爱,自然便能一跃而上,得到她想要的任何东西,亦重新成为全长安姑娘艳羡的对象。
虽说陛下确实不太可能陷入男女之情。以陛下运筹帷幄时的寡情决断,爱上一个女人几乎不可能。
而郁成朗甚至难以想象,那得是多强大多聪慧的女人,才能叫陛下欣赏,以至于产生男女之爱。
但这个,人嘛……还是得有些做梦的余地,万一陛下就,对妹妹有点好感了呢?嗯?
可是这些话,他都无法对妹妹说。
这一切,只能看她的造化。
若非是皇帝的仆从使他带那锦盒给妹妹,郁成朗甚至都不敢掺和半分,只怕图惹怀疑。所以他能劝上两句,亦已是做到极致了。
这头,郁暖边哭,又边道:“这劳什子的锦盒也请兄长送回去,我不出嫁,更不会簪甚么旁人送的婚礼儿,你自送走……我再不想看到!”说着,又把脸侧进去。
郁成朗无奈叹息,只得道:“那是一位大贵人相赠,不瞒你说,他的身份便是爹爹去了,亦不敢多说半个字,你让哥怎么说道?况且,你新婚时戴着不就完了,横竖也不会如何的,反倒白白惹了人家不乐,那又是作什么?”他虽不知到底是甚么玩意,但料想也只是凤冠步摇哪一类的东西,故而也弄不懂妹妹,到底作甚偏不愿戴上?
其实,他也是没法子。
他的妹妹,难道自己不疼吗?但许多事情都很无奈,半点由不得人。
郁暖抽噎着不说话了。
郁成朗以为她是听进去了,于是深深看了妹妹一眼,便叹息着离开,又嘱咐婢子少说给妹妹进点食,再往粥菜里头摆点助眠之物,叫她睡得香甜些,省得又把自个儿身子折腾坏了。
郁成朗走了,郁暖又缓缓精神起来。
其实这几天,她还是有吃东西的,这些日子周涵送来的吃食,她可都精心屯着呢,虽有一部分便宜了自家养的那几只软喵喵叫的小狸奴,但她尚且还从猫牙缝里省下点零食来喂自己,不然甭说有力气作天作地哭了,大约都直接休克过去了。
求生欲人人都有,她偷偷吃零食也不是甚么罪过的事体罢?
……应该也没人发现。
她边悄悄吃着红豆糕,唇边沾着点酥屑,托腮皱着眉思虑着。
那到底是谁送的这玉佩?
戚寒时寡情冷漠,可决计做不出这种热恋中的男人追求配偶的疯狂举动,送整个瑞安庄给她?难不成当聘礼吗?社会惹不起。
哦,若是真的,那可是十里红妆轰动全长安,说不定能在史册上记一笔呢,想想就夸张得很。
所以男主这条不用多想,直接叉掉。
他要是这么会哄人,原著里也不必一辈子都没有机会遇到心爱的姑娘,并得以立人家为后了。
就他这样可怕心机,哪个姑娘敢真心与他相爱?不怕半夜醒来,猝然发现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