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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透骨的凉意直达在左胸不安跳动的心脏,激起一阵阵的战栗,四周是看不见的黑暗,和脑中的迷雾何其相似,到底她是不是进入了又一场虚假到真实的梦境啊。
憋着一口气,跑到了耶若的宫殿门口。上着门闩的,沉重的殿门,将她的惊惧一路拉升到了喉咙,一路蹿上,在脑中轰然炸开。沉静自持不在,她此刻不过就是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女子。
紧闭多时的殿门在一个最不合适的时候打开,隔着一道不高的门槛,对立着的两人,还有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态。
耶若一眼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身着单衣的赤着脚的几乎要与黎明融为一体的扶风,她摇摇欲坠地维持着站立的姿势,让人无从知晓她究竟这样多久。异常苍白的脸呵出一口白雾,出口便是一句:“无欢在哪里?”
方才升起的怜悯被另一股怒气取代,耶若将门打开,诡笑着道:“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闻言,扶风夺步欲走,只是在寒夜中站立许久,全身已经僵硬,这一动,破坏了维持的平衡,竟直朝地上倒去。耶若急忙伸手将她扶住,在触到她身体的时候,那种冰冷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对劲,似乎是一切都混乱了,他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这样真能让她看清吗?会不会……伤害她?
扶风陌生地推开他,梦中的景象太真实,她已经不敢靠近这个手上沾着血的男人。她一路跌跌撞撞,循着路径摸到了床榻之上。那一刻她想的最多的竟然是:若是这龙帐是放下的那也好啊,至少不要让她看到这样不堪的一幕,至少……
凌乱的锦被,瑟缩在角落神情麻木的女子,那是无欢吗?扶风心痛,原来不是刀,原来没有谁要了谁的命,至少为什么她觉得眼前情景还不如梦中来得干净。
无话紧张地抬起头,惊恐万状,见到是扶风,一把扑到她怀中,喊道:“小姐……”无欢的身上都是一个个暗紫色的痕迹,就算是未经人事的扶风也知道在此之前发生过什么。她忽然之间冷静下来,无奈之中有生出几分庆幸:还好,无欢的命总算是保住了。她一下一下轻拍着无欢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现在没事了……”她突然记起当时在南宫府,自己发病时,师父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她终于能体会无尘当时说没事时的心情,不能阻止别人受到的伤害,在一旁看着什么都不能做,那种无力感,原来是这样的深刻揪心。
用锦被将无欢裹紧,扶风带着她出了伤心地。呵,耶若啊,他果然是杀人于无形,昏君就是不一样,也只有他这样深谙下作的手段,他以为欺负了无欢就能惩罚了她,或者说惩罚自己?扶风冷笑着朝耶若说:“扶风代无欢谢国主垂青。”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拖着浑身无力的无欢一步步回到寝宫之中,这陌生的黎明,这陌生的一夜过后究竟改变了什么。
安抚了无欢睡下,扶风坐在床边,神思清明,非要这样惨烈的结局才能教人看清了现状。可笑的是,她都已经是一只脚踏进坟墓的人还会被纠缠进这纷乱的关系之中。
扶风对外人向来都是沉稳理智的,纵使面对白无尘,师徒情深的时候也总是隔了一层礼数;烨炫更不必说了,和他相处多的是阴谋算计,时刻提防他,没有一刻放松过。如今看来竟然是与相处的时间过得最坦然随性,也许是料定自己与他还有价值,因此说话行事任性妄为,礼制规矩半点没落到心里,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她一直不愿意承认,她心底里明白,耶若这么对她怕也是真心喜 欢'炫。书。网'了自己的,于是才能这般的肆无忌惮。虽然说是被耶若困住不能解脱,她何尝不是在耶若身边找到了平静和自由。习惯了他的调戏,习惯了他的亲近,习惯了与他说笑,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他这个人在自己旁边,甚至在他对外称说要封自己为妃的时候也下意识的没有反驳,好像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是他身边那个叫清风的女人。
心镜昭昭在这样一个不堪的时刻,扶风倒是恨了自己这副虚弱的身子骨,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了神智,若是她早一步昏过去,就算是陷入混乱的可怖的梦境,总也好过清醒的面对现在的局面要好的多。
忽然床上的无欢抓住了扶风的手,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从她身上获取力量。这小丫头到了此时还是视扶风若亲人,经历了这般不能启齿的祸端,她竟然不怨扶风。可以说是扶风将她扯进来的,她若不是真心为扶风好,她怎么会招来这样的对待呢?
无欢依旧相信自己,这一认识让扶风羞愧不已,她刚才的那些消极的心思,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