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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五此言,陆宁倏然便放下心来,对隐园里众多自小便失了父母的影卫和死士而言,师父的分量是可想而知的,这话是比性命相托更为坚韧的誓言和忠心,在这个瞬间陆宁便下定决心,不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一定都要将莫小五和莫小七保下来,直到他们一同离开隐园的那一天。
当顾离顶着一脸慵懒,眯着眼从莫伤背上往刑室里看的时候,陆宁正双目紧闭,神色平和的歪倒在莫小五怀里,连高悬于头顶的熊熊火把也没能让他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顾离就这样巴巴望着陆宁眉目分明的侧脸干等了一刻钟,才慢条斯理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来,手腕微微用力将锦帕直直掷到陆宁脸上,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微薄的笑意:“陆星首,你可还睡得安稳?”
陆宁一睁眼便觉察到铺天盖地的暖意从锦帕上浸透出来,忙不迭调整好姿势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师父。”
顾离却什么也没说,甚至连眉头也未曾动一下,只是有一只散发着萤光的冥蝶从他宽松的袖口中滑了出来,绕着顾离青葱般的手指转了两圈,陆宁神色一凛,忙不迭跟了上去。莫小五暗自运功驱散了腿脚因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的酸麻之后,也利落的紧随其后离开了刑室。
月亮已经沉落下去许久了,在天光破晓的前夕,正是一整天里最黑暗阴冷的时候。顾离压根儿就懒得从莫伤背上下来,还是维持着来时的姿势。莫小五仿佛被前面的人启发了一般,也学足了模样把陆宁安置在自己背上。夜枭桀桀的怪叫声毫无预兆的从黑暗深处升腾而起,打破了这微妙的静谧,顾离颜色浅淡的眉眼微微抽了抽,莫伤屈指一弹,莫小五亦只能依稀分辨出西北方位的某个地方传来大鸟坠地的声响,不由得暗自绝望起来,这些年来师尊的武学修为愈发的登峰造极,竟连深浅也无法判断了,要和这样的师父动手无疑是以卵击石,莫小五心里虽忧虑不安,脚下步幅依旧是丝毫未变,在这和缓的节奏下,陆宁几乎疲累的又要昏睡过去。
正当陆宁意识模糊开始游移之时,七星楼前垂悬的长明灯在暗夜中发散出奇异的光彩已经近在眼前,刺得人精神为之一振。
“陆宁你且随我进来,我有些话要问你,莫伤和初五一同留在外面便好了,以免隐园的秘闻被哪个宵小之辈偷听了去。”顾离声低气微的话语几乎被湮灭在夜风之中却仍旧能感受到属于久居上位者特有的高傲尾音,话音未落,顾离已经当先走进了内室。
陆宁无法,只得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陆宁虚软的脚步堪堪越过门栏,身后厚重的梨花木门扉便砰的一声紧紧合在了一处。微微愣神之间,陆宁已经被落下了好一段路,无暇他顾,陆宁忙集中心神追了上去。
顾离的步子一如起初,快慢未变分毫,奋力追赶之下,陆宁却始终落在顾离身后两三步的位置。陆宁顿时明白,师尊这看似简单的步子,却是暗藏玄机的某种武学,想通了这一节,陆宁放下心来,不再勉强自己走的更快,反而渐渐的慢了下来。
陆宁从小就十分好奇,为什么自己和其他的“星”在隐园里住的地方被称为“阁”,唯独师父住的地方被称为“楼”,此时随着师尊的脚步渐渐走到地下的暗室,他才终于稍微明白了几分,因为这七星楼层层叠叠之间,不知道藏着多少秘密,故而它们并不像普通的高楼一般自下而上建成,而是反其道而行之,越是深重的秘密愈发被埋藏在九幽之下常年不见天光。
陆宁正胡乱思量间,顾离清泉般的声音打在身边狭窄的墙壁上又弹回陆宁耳朵里,声响格外大:“徒儿,你可知这隐园的来历?”
“可是和西凉国有关?”
顾离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陆宁竟能得出这样一个接近真相的答案来,便绕有兴致的追问到:“徒儿何出此言?又有何根据?”
“市井坊间流落的师叔礼乐都只言,四国纷争,却未曾有只言片语提及师尊时常挂在嘴边的西凉国,很显然师尊没必要说这种毫无意义的谎言,那么徒儿便只能猜测,师尊是否曾经是西凉重臣,或者是曾经的亡国之君?”陆宁的话越到后面声音愈发低微下去最后死个字几乎被他吞回喉咙里。
由于一直跟在顾离身后,师父面上的神色陆宁无从得知,只是半响都未曾得到回应的陆宁暗自在心中忐忑一番,许久一阵悦耳的轻笑才飘荡出来:“陆宁,你可知西凉的亡国之君姓氏表字为何?”
陆宁无奈,只得垂着头低声应了句:“徒儿不知。”
“哈哈哈哈……”顾离笑得愈发张狂,那疯狂的姿态是陆宁未曾见过的,仿若平日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