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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不是药,幸亏顾兄在京城请来的一位大夫及时赶来,取其活血,辅以诸药,才将已经迈入鬼门关的你给拉了回来。”
“那孩子人呢?大夫人呢?”
“大夫和顾兄在一起,那孩子失血过多还在休养。”宁弈一笑,“赫连铮那家伙,一刀下去险些要人家的命。”
“太不像话了……”凤知微精神不济口齿微涩,“赶明儿我要教训他……”
“睡吧。”宁弈笑了笑,给她拢紧被窝,凤知微心中隐约转着一个念头,却没有精力去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睡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觉风声扑面,似有人扑了过来,接着便是咚的一声身体撞上床边的响声,她睁开眼,看见宁弈面带惊慌之色站在床边,听见她的动静,脸上的惶然之色才渐渐褪去。
他靠在床边,感觉到她的惊谔,脸上渐渐有点讪讪之色,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一瘸一拐的转身回自己的床,努力很自然的笑道:“……做噩梦,以为你……”
话没说完,凤知微却已全都明白。
那段生死不知的煎熬日子,他一直都是这样守着的吧?那些漫长而恐惧的夜里,他一直都是这样惊惶着的吧?不停的噩梦她失去呼吸,不停的惊醒扑过来看她的生死,以至于形成了习惯,在脱离危险之后,依旧噩梦而醒。
那要多少次的夜寐而起,要多么沉重而深切的担忧,才会形成这样近似于强迫的习惯?
凤知微不说话,直直的望着屋顶,良久,眨眨眼睛。
落下泪来。
卷一 忆帝京 第七十四章 爱之阔大
“来,吃药。”
“哦……咦宁弈你看!”
“不用看,宁澄不会出现,燕怀石没有过来,刺客根本不存在,华琼肚子里的孩子没事……我说凤知微,你这招已经玩腻了,别想再转移我注意力——吃药。”
“哦。”
某个想使诈被识破的人,乖乖要去接药碗。
“我喂你。”宁弈一让,“不然你又不知道玩什么花招。”
“你又不方便,喂什么喂。”凤知微躲闪,“我怕你喂到我鼻子里去。”
“我看得见你。”宁弈答得简单,却似有深意。
凤知微不说话了,眉毛耷拉下来,她不是任性的小孩子,良药苦口自然知道,只是这药也太恐怖了些,就算是童子尿估计都比这好喝,她喝了很多天,不仅没能喝习惯,还越喝越畏惧。
杯盏银勺交击声细脆响起,坐在她榻前的宁弈神情宁静,银匙里药汁不仅味道恐怖气味也很嚣张,他似乎没闻见,还特意在自己唇边嗅了嗅,才准准的递到她口边。
凤知微看着袅绕热气里,他原本波光明灭此刻却有些暗淡的眼神,心口一堵,一口药不知不觉便咽了下去。
四面很安静,屋顶上有细细碎碎老鼠般的声音——那是顾少爷在吃胡桃,听着很安逸。
不屈不挠将一碗药喂尽,凤知微吐出一口长气,还没来得及开口,雪白的帕子已经轻轻按在了她唇角,“别动。”
拭尽唇边残留药汁,凤知微再次张口,这次一枚甜兮兮的东西投入了她口中。
“陇西的九腌蜜梅,”宁弈似乎自己也在吃,“我看不错。”
“都被当成小孩子了。”凤知微笑,“真正做小孩子时生病,也没这个待遇。”
“那便现在补给你。”宁弈笑笑,抚了抚她的发,“加倍的。”
凤知微心中又是一颤,转开眼光,看着窗外秋景,道:“今儿天气不错。”
“去外面坐坐吧,也透透气。”
顾少爷飘下来,一手拎起病人,一手拎起软榻,不劳殿下费神的将人送了出去,本想软玉温香抱抱佳人的殿下,有点郁怒的跟着。
顾少爷生疏笨拙的给凤知微铺好软榻,将她往上面一放,又呼啦啦给盖上三层毯子,凤知微埋在厚厚毯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艰难挣扎着和他说谢谢。
顾少爷满意的坐回屋顶继续吃胡桃了,凤知微向宁弈求救,“快点……压死我了。”
宁弈笑一笑,揭去两层毯子,给她重新整理好铺得凌乱的褥子,有点得意的道:“你看,你还是缺不了我。”
真是自恋啊,凤知微不承认,“暂时而已。”
“暂时也好,”宁弈坐在她身侧,“我就恨你太要强。”
凤知微不说话了,两人静静坐着,秋色已深,园子里一色深深浅浅的红枫,夹杂着各色菊花浅紫明黄,华美而萧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