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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只是一直对大成承诺,在最艰难最崩毁的时刻,会出面予以护持,所以当年……”
他突然住了口,看看凤知微和顾南衣那个帐篷,眼神里浮现雾气一般的东西。
赫连铮看在眼底,却没有多问,心知能让宗宸这样出身皇族的世家子弟忠心追随,只怕还不仅仅是这些原因,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如今可算解了疑惑也去了一丝不安,当即笑道:“好兄弟,以后一起喝酒。”
“好。”宗宸笑答。
赫连铮离开后,宗宸还没坐下翻上几页书,便听见帐篷外,沉凉而优雅的语声道:“宗先生在么?”
宗宸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他帐门半掩,谁都看得清楚,赫连铮大步直入,他就非要帐外问一句,果然亲王殿下就是与众不同。
“今儿我这里真热闹。”宗宸一笑,“殿下请。”
宁弈掀帘进来,还是那清雅卓绝的样子,他不喜穿甲胄,大多时候轻衣缓带,有时候宗宸会恶意的想,他是不是存心要让人看起来觉得他和魏知更相配一点。
他的眼光看过去,自然不太友好,好在涵养好,好歹伸手让了座。
宁弈若无其事的坐了,开门见山,“此来打扰先生,实有一事相求。”
“殿下就快富有四海,一介草民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殿下求的。”宗宸一句话立即堵死。
宁弈不动气,一笑,“我来求先生,给知微一份纯澈的快乐。”
宗宸放下了一直在看的书。
“殿下这话说得奇怪。”他眉宇间怒气淡淡,“知微不欢乐否?知微不乐,是我造成否?如果知微真的不乐,草民觉得,殿下更应该好好审视下自己。”
“我自然是要审视的。”宁弈淡淡道,“只是我没有先生的妙手,再多弥补,还不了清明心境。”
“你这话什么意思?”宗宸眯起眼睛。
“今年在京中,有次无事,读了皇史庞里珍藏的一本大成皇室秘本,其中提到了一件事。”宁弈手指轻轻叩着案面,“大成开国皇后,早年曾得轩辕承庆大帝之助,封闭了一部分记忆。”
宗宸沉默了下去,半晌冷笑一声。
“轩辕医术一脉相传,我想这封闭记忆之术,先生一定也有承继。”
“那又如何?”
宁弈不说话了,话说到这个地步,大家都是聪明人,已经无需再多说什么。
很久以后宗宸冷冷道:“抱歉,此事事关重大,我无权替她决定。”
“我不是为自己,不是为了逃避我欠她的债。”宁弈的声音里竟已带了恳求,“我曾说过,我在原地等她,等她横刀于路,随时予我一击,我不躲,也不逃,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从来塞北监军开始,我便开始犹豫……她太苦了,她被仇恨塞满心胸,占据了人生里所有欢欣喜悦,她因为这恨时刻逼着她自己,勉强做着她以前并不欢喜的事,并且将一直强迫着做下去,这太可怕。”
“那也不过拜君所赐。”
“还有一个原因,先生请仔细想清楚。”宁弈苦涩一笑,“我不是一个人,楚王沉浮关系了太多人的身家性命,有时候我不想,我的属下会自动替我做,上次那事便是如此,为上位者,有时也身不由己,如今眼看她要重回朝廷,以她赫赫功勋,必将飞黄腾达风生水起,如果她还揣着那一怀旧恨出现在朝堂和我针锋相对,我的属下又怎会允许她势力坐大?到时候还会出什么事?先生,你可以说我无力约束手下,也可以说我故意放纵,但是有些事,有些局,当真不是我说可以控制便能控制,我是人,不是神,庞大的楚王集团盘根错节,一点星火都可能贸然燎原,一旦事态脱离掌控,恨海铸成,到时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宗宸抿着唇,唇线平直如一,神色虽然平静,但看得出来,他已经将宁弈的话听了进去。
“我不想凤夫人的事发生第二次,”宁弈轻轻道,“正如你,也不想,是吗?”
宗宸沉默着,虽然分属敌对,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宁弈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封闭掉关于凤夫人的那段仇恨记忆,对凤知微利大于弊。
他本就是淡泊随意人,一心维持的也就是凤知微的性命,皇权霸业,在他看来过眼云烟,当初要不是凤夫人一力坚持要把凤知微推上那条路,他早就带走凤家三口,随便哪里逍遥度日,那比现在的凤知微,要幸福得多。
想起顾南衣一次次说,希望她忘记,一次次说,凤知微不快乐。
宗宸沉吟着,一段话,突然闪进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