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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魏知不说,他也不会去探问,这是属于世家子弟的修养,不会越过自己的界。
那些日子知道她战功赫赫,忍不住便为她骄傲,兴冲冲告诉母亲,母亲皱着眉,说女儿家舞刀弄剑,和男人们混在一起血战沙场成何体统,他从此便不说,心里却是兴奋的,他的华琼,从来便是这么与众不同。
他爱着那份与众不同,和她相比,那些大家闺秀都索然无味。
再后来,便得了白头崖之战,华琼阵亡的消息。
有如晴天霹雳,劈裂了满心的期盼和欢喜。
那是颠倒酒乡的三个月,那是醉生梦死的三个月,那三个月不知道如何过来,也不知道要如何过去,再如何捱过这漫漫人生永夜。
好在……如今她终于站在了他面前,不娇饰,不退缩,不犹豫,他的华琼。
失而复得,他心中溢满感激和欢喜,世间一切都不算磨难,只要能这样和她一生笑对灯前。
他那样满怀感激的看着他的妻,觉得她能把自己和儿子好好的带到他面前,就是恩。
良久,他笑了。
他微笑着捏了捏怀里孩子那柔软的小鼻子,道:“看这鼻子,和我家琼儿一模一样。”
所有的人都笑起来。
华琼的微笑,从眼角漾开,连眼波都是荡漾的,她掠掠鬓,并不认为那句“我家琼儿”肉麻,大言不惭的道:“当然,我儿子嘛。”
燕怀石呵呵笑着,抱着儿子离席,一边走拉着老婆,笑嘻嘻的道,“我不会哄的,你来教我,你来教我——”
夫妻俩黏黏缠缠的走了,灯下两个头渐渐凑成一个。
凤知微欢喜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道:“真为华琼高兴。”
她笑容温存,眼神里却有很怆然的东西。
顾少爷突然盛了一碗玉米羹给她,热腾腾的递到手边,道:“你爱喝的。”
凤知微接了,忽然一怔,心想万事不管的顾少爷怎么记得她爱喝这个?
顾知晓立即扑过来,大声道:“我要!”
顾少爷敷衍的塞给她一只鸡腿。
顾知晓用鸡腿去敲她爹的头,“要玉米汤!”
顾少爷揪起女儿,扔出,稳稳着陆于盆架的脸盆里。
顾知晓坐在大瓷盆里,悍然用鸡腿敲打盆边,梆梆的像在唱戏,“玉米!”
顾家的这个丫头,从小被她爹拎着甩着扔着习惯了,她爹有时候背她去打架,随手把她和布袋似的往肩头一扔,然后纵起跳落从来不管她的存在,顾知晓还没完全会说话便知道任何时候都得抱紧她爹的脖子,不然她爹说跳就跳便把她给翻出去了。
也因此这娃越大越凶猛,人家姑娘被碰一下也许要哭三天,她被扔到屋梁上也能稳稳躺下来睡觉。
鸡腿敲盆边,肉汁四溅,再配上顾知晓的魔音穿脑,宗宸当即就跑了,凤知微无奈,把自己的玉米羹端过去。
顾知晓用下巴点了点玉米羹,示意凤知微放下,坐在盆架上,女王似的招手唤她爹,“喂我!”
凤知微哭笑不得看着,心想这孩子在哪学的这做派?
顾少爷过去,平静的端开那玉米羹,还是塞在凤知微手里,然后……
他突然反手把盆掉了个个儿。
哐一声顾家小小姐被盖到盆底下去了……
顾家爹淡定的用一本厚书压住盆,留了一条缝隙,一手揽过目瞪口呆的凤知微,淡定的拖着她继续喝汤去了。
盆底下顾家小小姐用鸡腿梆梆的敲了半天,发现无人理睬,无趣的躺下来,把鸡腿啃完,瞪着眼睛想了半天,没想出区别对待的原因,只好闭上眼睛。
无趣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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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还没射上长窗,凤知微便被拖起来收拾自己。
戴上魏知的脸——面具当初她藏在白头崖下的山洞里,用石头压住,果然没被发现,从浦城回来的时候便找了回来。
换上黑丝长袍,青色软甲,披深青色重锦披风,披风上绣着亮蓝夔纹,翻卷间明光闪动,乌发高高束起,着白玉冠,以形制古雅的长簪簪住,披在肩后的长发顺滑如流水。
少年腰细细,人笔挺,玉树一般卓朗的风姿,华琼也是一身戎装,亲自给她整衣,笑道:“今儿可要迷昏了帝京少女。”
凤知微一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想不要迷昏帝京第一少女就成。
整束完毕掀帘而出,院子里抬头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