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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MPL第一期的表现,没有任何异议,轻松赢得了二期三期扩容合同,合同的数额大得惊人。
谭斌就是靠着这个合同,逐渐脱颖而出,成为同期销售经理中的佼佼者,而那个把TD公司当作点心渣的人,如今仍是谭斌的下属。
这件事里她自己也得到一个教训,不要轻视任何人任何事。因为你无法预测明天会有什么奇迹发生,拿破仑尚且有遭遇滑铁卢的一刻,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是生命里的常胜将军。
想起往事,谭斌很有点感慨。
很多次在客户处受过折辱,发誓改行,但形势稍有改善,就忘了自己的誓言,依旧扯出一副职业化的笑容,应对同样的人和事,五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居然跌跌撞撞一路挺了过来。
一壳剥好的蟹肉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程睿敏吃的不多,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只是静静听着她说话,但他剥蟹的动作极其熟练。
谭斌抬起头问:“你怎么不吃?”
程睿敏笑,抿一口酒,“你忘了,我在海边生活了十几年。”
谭斌便不再多话,只顾自己埋头苦吃。
程睿敏凝视着她年轻的面孔,眼中渐渐露出温暖的笑意。
他说:“第一次总是印象最深刻的。我签的第一个单子,在海拉尔。几个人在那儿泡了三个月,当地只有羊肉,吃到反胃,掉了七八斤体重。合同终于签下来,我们跑到三里屯串酒吧,一家家挨着喝过去,醉得在大马路上排着队唱歌,把警察都招来了。 ”
谭斌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噗哧一声笑出来。
程睿敏为她续上半杯酒,轻描淡写地问:“小谭,你现在,还好吗?我是说,你的工作。”
谭斌想说,很好,谢谢你的关心。但是酒精的热力渐渐蒸发,她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心里象有只小手撩拨着她一吐为快。
认真想一想,她回答:“怎么说呢,不太好,经常觉得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真的,不觉得比升职前更好。”
程睿敏看着她,似乎欲语还休,笑着问道:“别人升了职只有春风得意,你怎么意兴阑珊的?”
谭斌神色有点苦涩,低下头说:“直到Tony离开,我才知道他为我们挡了多少风雨。以前只顾往前走,遇到问题就扔给Tony去解决,我只要关心合同能否拿下,一切ok。现在,和其他部门的摩擦内耗,维持自己Team的平衡,就已经让人精疲力尽。我挺怀念你们都在的时候。觉得那时候的我比较快乐,一切尽在掌握,如今却常觉得失控,好像失重一样落不到地面上……”
她忽然沉寂,发现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程睿敏盯着手中的酒杯,显然走神了。
“Ray?”
程睿敏回过神,“对不起。”
他喝酒,醇香浓郁的酒液,顺着食道一路滑下,却忽然间变得酸涩。
“小谭。”
“嗯?”
“我正通过猎头找一个市场总监,你有没有兴趣?”
谭斌蓦然抬头,情不自禁坐直了身体。她忐忑一晚等待的镜头,终于等到了。
齿颊留芳的微醺悄然褪却,她的心一点点落回实处,胸口却有点发凉。
四下里安静下来,空调在头顶嗡嗡作响,射灯的暖光透过酒杯,雪白的桌布上映出微微晃动的波光。
谭斌的目光落在程睿敏的脸上。
这张脸这双眼睛,多数时候都是波澜不惊,就算调情,也永远是胸有成竹的从容不迫。
她笑笑,用湿巾抹净双手,清清嗓子正襟危坐,彻底拉开了距离。
“这就是传说中的挖角?”她微笑,“您觉得我特别合适?”
谭斌的头脑其实有点混乱,想不明白程睿敏究竟要做什么。如果纯为挖角,前面那些暧昧的铺垫又为了什么?说起她的条件,并不算特别地出类拔萃,人才市场里车载斗量。
程睿敏说:“现在的市场总监能力很好,但显然不适合公司的现状。我想要的,是一个性格坚韧、能屈能伸、不计较成败的总监。”
“能让我先看看Job Description 吗?”
程睿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两张A4的打印纸,隔着桌子推过来。
果然是有备而来,谭斌觉得好笑,同时也有隐隐的失望。
她低头,迅速而专注地看了一遍,又推回去,声音充满歉意:“程总,十分感谢您的垂青。可是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