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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修长,骨节根根如冰砌,似染了层霜白皙,指尖完美,月牙漂亮,好看极了的一只手。
君匪望过去,脚步便顿了顿,那是無山仙君的手,原来师父早已醒了,她倒只顾着若水的事,竟忘了他,怀揣着说不清的歉疚,她又悄悄往前挪了一小步,正好看清無山仙君的侧脸。
“啪嗒。”她手上刚摘好的,还带着露珠的青杏全滚落了下来。
吱呀声摇曳的窗框边,简素月白长衫的男子微倾出身,他如墨的发丝未梳未束,柔柔顺顺地披在身后,偶尔随风轻起。
画面本该宁静而安好的,可男子那张侧脸的轮廓即便再好看,也弥补不了他苍白透底的唇色,弥补不了他缚着白绸的双眼。
师父的眼睛……
君匪几乎是慌乱地跑到窗边,隔着一层窗台,她握住他的双手,却哽咽得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这个人啊,是她珍之重之的师父,是她视若亲人的师父,是陪了她十六年的师父。她咬着唇,不想泄露自己一点点难过的情绪,可她怎么能不难过,今天的君匪,是無山仙君一点一点亲手教导出来的君匪,可如今这个亦师亦父的男子,站在她眼前,若非出了大事,在仙界资质数一数二的無山仙君怎么会伤了眼睛?
似乎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阵阵温暖,这样熟悉的感觉,悄然让那恍若高岭之花的男子弯了唇角,他轻唤一声阿匪,“你回来了?”
君匪乖乖巧巧的点头,無山仙君许眠就松开掌心那只小小的手,他轻轻扶住她的腰,往上抱,隔着窗框,把小小的姑娘抱了进来。
久久不愿松开。
君匪在他怀里彻底红了脸,这样的拥抱,还停留在小时候無山仙君把她小小一团抱在怀里的记忆,师父他、师父他……
“阿匪,你是大姑娘了。”無山仙君如是说。
“嗯。”比蚊子声还小。
“你感觉到了吗?”無山仙君依然没有松开手,他低首望着她,哪怕双眼上缚了白色锦布,俊俏的面容也未减分毫。
君匪一怔,“感觉到什么?”
無山仙君没有回话,只是抵在她身后的手让人猝不及防的往前推了推,让怀里的姑娘更靠近自己几分,然后他弯腰,印在她唇上,用神识交流——
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我喜欢你了吗?
君匪猛地推开这个怀抱,本能地向后撤了几步,然后喘着粗气说:“师、师父,你的病还没好吗?”她的脸上没有半分情欲之色,更没有意识到这个吻代表什么。
無山仙君忽然从背后抱住一身红衣的少女,他似带着最后的决绝,低哑着嗓音道:“阿匪,我的心意,藏了多年的心意,你可感觉到?”君匪却是猛然一怔,她错愕的望着眼前如兰如月的男子,不可置信道:“师父,你对我?”
“早有企图。”無山仙君苦涩一笑,他终是放开她,顾自沉声道:“也许,当你叫我阿眠时,我不该告诉你那是夫妻之间才能相叫的称谓,而是直接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我本想等你大一些,也本想等姻缘石证明我们的缘分,可事实是,你从来都不属于我。”
君匪惊慌失措地捂住了嘴,生怕自己说出不合时宜的话语。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明白無山仙君话里的意思了,也有些明白最初去找司灵均救师父时他说那句话的意思,他说——
“我倒是希望你找到,但有人啊……肯定不希望你找到。”如今君匪明白了,那个人,便是她的师父無山仙君,而他的昏迷不醒绝不是偶然和意外,而是擅自逆改天命换来的结果,难怪,即便以子虚弥生合二为一的虚弥剑燃为真火,以浑元鼎为丹炉,十种奇花,十种奇草为药引,最后加上若水带有异香的特殊血液而丹成的奇药,也还是没能保住师父的眼睛。
原来,原来他竟是逆了天道。
君匪死死憋着眼里的泪问道:“师父,你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原本我姻缘石上命定的另一半,不是你無山,而是若水?”
第一次,清风朗月的男子没有回应徒儿,他这般沉默的方式,无疑等同于默认,君匪眼眶里打转的泪便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無山仙君之所以在她十六及笄那天晕倒,便是待姻缘石上她的姻缘一出,就不惜用自己的性命逆改。
十六岁以前,她每天都在等着成年,等着成年后姻缘石上给出属于她的姻缘,可她从未肖想过师父,在她眼里,無山仙君许眠是比父亲君祗上神还要亲近的人。他亦师亦父,独独不是夫君。可君匪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含着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