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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亲人在哪里?你入宫后,本殿可以为他们加官进爵。”
白芷再一次哽咽,她不能说,她不能把她的亲人说出去。她*的秘密一旦泄露,势必会招来杀身之祸,她自己悲惨也就罢了,她不能将自己的悲惨带给一直守护她的家人。她狠下心,摇了摇头,“我没有亲人。”
慕安怜香惜玉起来,他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你会愿意进宫,所以才直接向父皇求了旨意。此事已经不可更改,白芷,你还是顺从圣意罢。”说罢,慕安就抽袖离开了。
门被砰然合上,白芷终于撑不住双腿的虚软,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就如慕安所说,此事已定,绝无转圜的可能了。。。。。。
面颊深深埋在了双手之中,白芷不可抑制地痛哭了出来。这些天,因为赵子懿的一句话,她一直等在客栈里。她还贪恋着想和他在一起,她在等待着和赵子懿之间那一丝丝的可能。然而,终究是她太贪婪了么,她不该对赵子懿抱有幻想。如果她断然离开,回去戊庸,今日之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到难以呼吸。
她知道,进宫的女人所经历的第一关,就是验身。只有处子之身的女人,才能入宫侍奉各殿。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无力感淹没了她,白芷绝望地趴在地上,根本直不起身。
她好恨啊,她好恨当初玷污了她的那个混蛋。如果没有遇到那件事,她的人生会全然扭转。她不会遇到赵子懿,也不会贸然离家来到京城,她不会被赵家人欺负,也不会面对入宫之事进退两难。她或许会失去和赵子懿之间刻骨铭心的感情,但她会收获一个平静安宁的人生。她会一辈子留在小城戊庸,帮父亲守着药堂,到了年龄再嫁给一户人家,从此相夫教子,平淡此生。她的亲人都会陪在她身边,父亲,母亲,大哥,妹妹。
她好委屈,好委屈,她的哭声从嘶喊渐渐转为低泣,最后化作了无力的抽泣。
次日,赵子懿就听说了白芷即将入宫的消息。他发疯一般地跑来客栈,却找不到她的身影。她曾经住过的客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已经有别的客人在等待入住。
她消失了。。。。。。她去哪了。。。。。。是不是因为不想进宫,所以她暂时躲了起来?她一定在等着自己,她已经等了这些天,她一定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等着自己!赵子懿越来越肯定,他心急如焚,想尽快找到白芷。这些天,他一直在准备着不留痕迹带她离开的办法,他要带她去一个赵家人根本找不到的地方。既然他劝不动自己的家人接纳白芷,那就只有带她一起消失。
可是,芷儿,现在我该去哪里找你。。。。。。
正在他惶然无知的时候,客栈的掌柜认出了他,这掌柜连忙叫住了正欲离开的他。
“欸,公子!”
赵子懿回过头来,那掌柜立刻肯定道,“果然是你!白姑娘已经不住这儿了,她走之前托我给你带张字条。”
一簇火光霎时点亮了赵子懿的心房,他欣喜若狂地接过字条,太好了,他就要找到她了。
然而,待他摊开字条后,上面简单的话语让他浑身一抖。
寥寥三字,如一把尖刀,锋利地插|进了他的心。他强忍着心脉割裂的痛楚,定定地看着上面无比熟悉的字迹。
…………盼来生。
☆、第90章 白璟归来
半敞着的木窗内;纱帘翻动,一下下拂过白芷的面庞。她看着外面看得实在出神;根本无心理会灌注满室的寒凉。她并没有走远,她怎么舍得走远。她就住在之前客栈的旁边,一直在等待赵子懿出现。
她看到他飞奔进客栈;最终又丢魂失魄般地踉跄了出来。
她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背影;直到风迷了眼睛,许多泪流了下来,他的身影才渐渐消失在长街的尽头。拥挤的人潮吞没了他,也吞没了他们之间最后的一丝可能。
白芷腾地撂下窗骨;回身望着桌上摆好的毒酒。
她想做个了结了。
如果现在不死,进宫验身之时;她并非完璧的事情一旦暴露;等待她的也是死亡。
五根手指已经覆上了杯耳,白芷艰难地抬起酒杯,仿佛其中盛着的不是酒水,而是千斤重的铁块。她颤抖着递到了口前,迟疑了片刻之后,又猛地放回了桌上。
不,她不能暴殄轻生。上一次,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赵子懿制止住了她。
她记得他说,永远不要轻生,轻生是弱者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