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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十六岁到三十岁,四年时光,宋书明别无他念,唯有寻找妹妹一个追求。此刻终于真相大白,却不知以后将何去何从。
“以后?以后当然是先替书晴复仇啊!”林愫瞪着一双眼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与我们这行没什么关系。我们这个行当,讲究的就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胡金峰已经招供,情节恶劣又无自首减刑,想必死刑是逃脱不了的。一命换一命,宋书明不要他一分赔偿,惟愿他偿命以慰藉妹妹在天之灵。
“那刘淑娟呢?你就这么放过她?”林愫咬牙切齿。
宋书明看她一脸愤恨,与他同仇敌忾的模样,心中温暖,轻轻摇头道:“当然不会。”
可是法律总有框架,他刑警多年自然最清楚当中边界。刘淑娟用引魂铃迷惑书晴,没有也不可能有证据。就算他能费尽心思证明书晴曾在刘淑娟家中度过一夜,然后呢?诉诸公堂,把书晴的一切都摊开来让对方律师攻讦?还是接受调解,拿着孤儿寡母的几万块钱?
“我打算,去教育局举报刘淑娟违规补课。”宋书明低声说。他所能调查到的,想到的,目前,也不过是让刘淑娟丢了工作罢了。
到底意难平。
林愫却不愿轻轻放过。隔日她背着宋书明,独自去了刘淑娟家中。刘淑娟此时已知真凶伏法,将林愫迎入房内,面上轻松许多,与林愫一同大骂凶手凶残无人性,又叹书晴乖巧可意,偏生遇上如此飞天横祸。
林愫面上一寒,冷冷道:“也不算横祸吧,起码最开始是她遇人不淑识人不清,把那歹人当作师尊。”
刘淑娟一噎,愣怔片刻,眼角便带了泪珠:“我又怎么能想到,她回家路上会遇到凶手呢?”她抽抽噎噎,接着道,“听说,杀人那犯是她家邻居?是不是平时早有交往?”
话里话外竟都在暗示书晴品性不端,当晚被害为咎由自取。
林愫怒极反笑,再忍不得,站起身来起身告辞。
她眼中精光闪过,临出门前手腕一抖,几缕金光自腕间滑落在地,须臾便消失不见。
林愫将刘家大门狠狠一摔,甩甩头走了出去,很有几分老林的风骨。
“你一无内疚,二无愧心,我只好送些悔灵予你,想必有朝一日你能明白,什么叫做有良心。”
人生在世,总有太多太多无奈和错过。她和宋书明虽然都是孤家寡人,但她自幼就算半个孤儿,早就已经习惯此间孤独寂寞种种。
宋书明却不一样,家庭美满幸福了整整二十六年,一朝幻灭,血海深仇。
从此一生枷锁在身,再无轻松快意。
此番书晴事了,遗骨火化一切从简。宋书明原本谁都没有通知,连告别厅都没预定。
火化那天却在殡仪馆门口见到了林愫。
林愫一身黑衣,手中一捧白百合,洁白无瑕。宋书明眼角一热,喉头哽咽,却又别过头去。
“什么都瞒不过你。”
林愫也不多言,只静静陪在他身边。遗骨火化完毕通知捡骨,她跟着宋书明一同进去,递给他一个黑底白花镶金边的云纹漆盒。宋书明打眼一看,便知不是凡器,默默收敛了。
最终合上盖子的时候,林愫柔声道:“书晴,愿你下一世顺遂平安。”
宋书明终究还是闭上眼睛,几不可闻轻轻说:“书晴,来生再见。”
林愫耳力极佳,听他这一言,心中似针扎,只能默默抚了他手背。她手心温热,慰他手背寒凉,宋书明将手翻转,反握住她的,越握越用力,似是从中汲取重生的力量。
林愫微微拽他,松开他手,说:“走吧。”
两人走出阴森晦暗的馆内,立时被灿烂阳光浇了满头。京城七月已十分炎热,纵是宋书明在馆内遍体生寒,几分钟过去也被这烈日照出汗珠来。
他抬头看看太阳,眼中被刺出点点白光,再转头看看林愫,那些白光映在她的面上,让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有些恍惚,甩甩头定了定神,对她说:“受你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想给你钱,你又不收。”
“正好你在暑假,不如,我请你去旅游?”
说是旅游,其实也有私心。书晴上小学的时候,在课本上读到了鸣沙山月牙泉,很是向往,缠着父母暑假想去缠了很久。母亲答应她,如果期末考试成绩好,就带他们兄妹去。
妹妹期待不已,还在作文比赛中写了鸣沙山月牙泉,拿了第一名。
那年期末,书晴成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