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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憬知道,自瑜江一年前自己放她的那刻起,就已经辜负了她。
他恍然问道:“那孩子呢?”
瑜江微笑,“那孩子吗?瑜江绝不可孕育皇嗣,若是诞下,便是对七爷百害而无一利,这更是有违臣妾和阿爹帮助七爷的初衷,自然,这样一个会影响七爷宏图的东西,阿爹怎么肯让瑜江留下来?”
瑜江的痛楚只是一闪而过,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望着允憬,神情悲戚,一字一顿地对他说:“所以七爷,你怎么可以输?”
“我”
瑜江以为他会不屑,更没有办法接受他否认自己,她径自打断了他的话:“无论七爷心意如何,瑜江都无法左右,因为自从瑜江成为皇上的女人开始,就断了所有的念头,七爷放心,瑜江不会”
话未完,允憬已经猛然将她拉进了怀里。瑜江在回到这久违的怀抱中时,脑海早已一片木然。他仿佛在忏悔:“若不是我,瑜江你哪里会受这样的苦!”
而瑜江在他的怀抱中拼命摇头,她很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她不觉得苦!一点都不觉得!有他这句话,早就够了。
“夺天下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皇城的。”允憬无法想象着她的折磨,更是内心疼痛不安。
语毕,瑜江更是忍痛推开允憬,且毫不犹豫了拒绝他。她目光中的冷清,允憬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说:“事已至此,瑜江不会退出的,孩子不能白死,瑜江之前所做的努力不能白费,他们欠七爷的东西,瑜江都要向他们一点一点讨回来。”
原来,真的是以为他,若不是他的话,瑜江又怎会恨得、痛得如此!
她认真地凝住他,忽而问他:“七爷叫瑜江离开,是因为不想看见瑜江吗?”
“瑜江!”
她的眼泪早已经模糊了所有的视线,允憬映在眼中只剩下一团昏暗的光影,她截然,低呼道:“你走!天就要亮了,再不走,七爷就是要害死瑜江了!”
允憬从来没有走得那么狼狈过,那天暮色才起,就下起了雨。允憬挑了掩人视线的路离开,雨水打湿了他的外衫,而他浑然不知。
他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得知瑜江小产昏迷就突然方寸大乱。他不知道为什么,当皇兄不再守住瑜江时,自己毅然决然的陪伴在她身边。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明白过来,原来她爱他。
可是,他却从来看不清自己的心,从一年前伊始,他就看不清。
而在披香殿内,瑜江坐在床榻上,等着花梨或是红芳进来伺候自己,然后她们就会突然发现,其实她早已经醒了过来。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瑜江下意识地望过去。可是那边不是臆想中的宫女,而是允毅。
光线随着门缝渐宽,随即涌入进了这满堂清冷的披香殿,当允毅迈入殿中的时候,眼睛早已直直地凝住坐在床榻上的瑜江。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看着,没有说话。就这样,好久好久。
瑜江的头被汗水打湿,头发黏在额上、脸上,映得脸颊愈发惨白。昏迷多日,身子瘦得更多,在允毅眼里,她始终都没有变过。
因长时间没有说话的缘故,瑜江唇边的咬字有些沙哑不清,她启唇,叫了一声:“皇上。”
云柳死在了那一天的晌午。无人求情。
允毅的旨意下的轻缓,让宁寿宫里的人措手不及。太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数年如一日跟在身旁的宫女惨死在了乱棍之下。
这样的隔山震虎已经足够明显,这样的举止无疑是告诉所有人,是太后用一剂堕胎药杀了自己的皇孙。如是,太后因此一口气堵在了心口上,就此一病不起。
而允毅,却是神色如常的在宁寿宫侍疾,照顾病重的母后。这样的羞辱,早已胜过歇斯底里的正面交锋。
夏日天晴,瑜江倚在长廊上,看着园中彩蝶飞舞,花香四溢。红芳陪伴在瑜江的身旁,一同看着这幅夏日美娇图。
“如今娘娘气色已经大好。”红芳欣慰地笑了笑,“眼下太后也已油尽灯枯,想必娘娘也可放下心头大石了。”
瑜江置若罔闻,只问:“是她吗?”
红芳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低声道:“正是皇后娘娘。”瑜江摇了摇手中的团扇,轻轻地将她的名字吐出:“真是你,苏玉瑶。”
哈密瓜正是时节,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晒够了太阳以后,瑜江才缓缓起身,领着花梨捧上这些时令瓜果去了明仁宫。
可她自己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