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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唔,其实这根骨头是淮涟划龙舟捞到的,已经沉睡江底百年了 哈哈~
☆、鱼骨风铃
粉色的油纸伞缓缓而落,殷流雪立在那里,杏花树下的那两个人正看着她,黑夜里鸣的眼睛格外明亮,一道隐约的光芒闪闪烁烁。她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鸣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手指竟直接按在了自己的眼珠上,那是一粒宝石,让他能够在黑暗中视物。殷流雪看到他的举动,微转眼眸,心里暗悔将自己心思表露得如此明显。然,那是她不惜生命代价也要得到的!
“不知二位在此等候,有何事吩咐。”良久,她开口问道。淮涟只是默默地打量着她,这个人,竟让她频频产生不该有的熟悉感。此刻,她背后的广袤天穹正显示着最浓的黑,而一轮淡白的残月冷冷地悬挂其中,那么遥不可及。
“不知殷小姐可考虑好将飞情阁借我们一用。”鸣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殷流雪闻言一笑,“原来是这件事,那自然要问我爹了。我不懂,你们来找我有什么用。”她垂在身侧的手无意地微动,但就是这样小小的手势,她身后那条河流忽然涌现出了一层层波浪,仿佛海水的涨潮。她一松,波浪便消退而去。远方早已划桨而去的小舟,传来隐约的咳嗽声。
鸣继续说道,“不知殷小姐为何连连拒绝,不肯帮我们。”“不是不帮,是你们求错人了。”她不想再说下去,转身便要离去,忽然一道极轻的,近乎呢喃的声音在杏花树下传来,仿佛穿透了三年的岁月时光,历经跋涉之后抵达她的耳畔,“骨头。”
乌发粉衣的女子僵立在原地,她低下眼眸,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小杏,我们回去。”青衫小丫鬟连忙拾起地上的伞,跟着她匆匆离去。
淮涟看着她的背影,她忽然不确定了,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那年在战场上捡到的那根骨头所幻化而成。但是她身上那种金戈铁马的气势以及来到这里之后听闻的殷家大小姐的雷厉风行手段,都说明了她不是真正的殷小姐。
鸣疑惑地看着她,等着解释,淮涟微摇头,“看来是我弄错了。”毕竟,当年是她前往那片沙场,将它那近乎透明的魂魄沉入溪水底处,如今那里恐怕早已水藻丛生,深不见底。
殷流雪踏入殷府阁楼的时候,真正的殷家大小姐正笔直地坐在座椅上,明明灭灭的烛光里一袭剪影,仿佛午夜沉寂的一朵杏花,早已过了白日的花期。她轻移脚步,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小姐在等我?”
微暗的灯光里,她苍白的脸上清晰地浮现出嘲讽,“我做什么还要跟你说吗,这里你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你还管我做什么。”殷流雪站在光影里,白日里黑沉沉的看不分明的眼睛,此刻褪去那层雾,所有的情绪都如破冰浮现的溪水,清澈得一览无余,那是怎样浓烈的爱慕!同样身为女子的她悚然一惊,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忽然间,就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殷流雪浅浅一笑,“既然这样,那小姐早点休息吧。”说完却没有离开,她朝着阁楼的阶梯走去,一步一步地爬到了阁楼最顶端。那里悬着一盏冷冷的孤月。
一阵夜风吹来,挂在阁楼屋檐底下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她,或者他,亦或是它,抬眸凝望着那串风铃,白色鱼骨雕刻的挂饰在冷月残光里泛着寒森森的冥色,就在这清冷的铃铛音里,它慢慢撕裂自己洁白的皮肤,从头到脚,虽然没有流出一丝血,浓重的血腥气还是散发出来了。冰冷的液体从那模糊的面容滑落,仿佛一滴冷水滴到了灼热的红炭上,它望着自己血腥丑陋的身躯,终于哭了起来。
她静静地坐在烛光里,阁楼的顶端是她从来不敢踏入的禁地。但在这深夜里,上方隐隐约约传来了凄厉的哭声,虽然这哭声常常听到,她还是从心底生出恐惧来,她脚步凌乱地跑到阁楼门口,一道无形的墙将她弹到了地上,哭声还继续,那么悲哀与凄凉,她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直摇晃不停的风铃忽然被一只失去皮肤的手抓住了,尖利的鱼骨被摘下,它举着鱼骨开始朝着自己□的躯体一道一道划去,没有血痕的伤口翻卷出苍白的肉,又被慢慢剔除,渐渐露出白色的骨头。漫漫长夜,它一刻不歇地刮着自己的肉,直到成为一副骨架。这,就是它最原始的生命本质。
它是一根骨头,原本没有生命,长在沙场积满鲜血的泥土里,因为吸纳了无数血灵的力量,有了意识与灵魂。
后来,它遇见了这片战场的收魂者,成为了那个孤独的骷髅女子的宠物。那时候,它被养在飘着杏花瓣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