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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嘴,才将这口气顺上来。再抬头看王姨娘脸色未变,依旧笑得十分亲热道:“那是自然,以前是姐姐身子弱,我才不得以逾矩代管,如今新夫人进了门,能赶紧交出去真是再好不过。只是这府中账目繁杂,外面的生意又多,需得一点点教给你才是。”元夕勉强扯了扯嘴角应下,不明白萧渡为何第一天就要把自己推入这风口浪尖。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事,自从萧渡说了让她学着当家的话,元夕总觉得有各色的眼光都投在她身上,感到如坐针毡一般。好不容易吃完了饭,丫鬟们便端了茶盏伺候主子盥口,安荷端着茶正要上前,突然被身旁的丫鬟一撞,手上那杯茶就全泼在了元夕身上。
那撞人的丫鬟吓得连都白了,连忙跪下求饶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是刚才不知怎么得绊了一下,还请夫人原谅啊!”
元夕掏出帕子擦掉脸上的水珠,正想说两句息事宁人的话,却听萧渡在旁边冷冷道:“害夫人当众出丑,一句不是故意得就算了?”元夕心中一沉,那丫鬟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只得怯怯回道:“是奴婢的错,请侯爷责罚。”萧渡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来,将眼神往屋里的丫鬟婆子身上扫了一圈,道:“你们都留下来陪她一同受罚,不然会显得我们侯府没了规矩!”
此话一出,满室皆惊,这时,一个懒懒的声音自旁边传来:“大哥心疼新夫人,也犯不着拿整屋的下人撒气吧。”元夕转过头去,见说话得正是萧渡的庶弟,侯府的二公子萧卿。他身着绿锻菖蒲纹直缀,一派文仕风流的态度,眼下却隐隐泛着乌青,莫名散发出阴冷气息。坐在他身边的二夫人王诗琴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莫要插手。萧卿却朝她狠狠一瞪,王诗琴只得怯怯缩回了手,又低眉顺目地坐在一旁。
萧渡笑了笑,还未开口,王姨娘已经冲过去,将萧卿狠狠瞪住道:“这府里现在是你大哥做主,几个下人而已,他要罚就罚,要你多嘴。”萧卿眉间闪过不服之色,却没有继续顶撞,只轻哼一声扭过头去。
萧渡似乎也不想和他计较,又朝老侯爷躬身道:“爹娘,你们先回去歇息,这些人就交由我来处置如何?”老侯爷凝神望他,随后便点了点头,负手走出门去。其他人一见,也都陆续跟着走了出去,只剩满屋的丫鬟婆子面面相觑。这些丫鬟、嬷嬷们平时都是各房里贴身伺候得,下面的丫鬟小厮也是随意呼喝支使,今日却被莫名领了罚,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另一边,元夕匆匆回房换了衣服,安荷见她满面愁容,便好奇问道:“侯爷虽然对外人凶了些,但是对小姐倒是十分照顾关爱,昨晚那事也没见他怪罪我们,小姐应该高兴才是,还发什么愁呢?”
元夕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对她这单纯的小丫鬟言明。她刚才看得清楚,明明是萧渡故意伸腿绊到那名丫鬟,让她撞上安荷,把茶泼在了自己身上。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萧渡这么做是想要查出那半截断甲的主人,府里的粗使仆妇不可能有机会留那么长而精致的指甲,剩下得便只有各个房里相对娇贵的大丫鬟和嬷嬷们。唯有用这个方法,才能在不惊动太多人的情况下,悄悄查明真相。
只是他查他得便是,为何非要将自己摆上台面,她越想越觉得烦乱,不过吃了一顿饭,萧渡就替她将姨娘、丫鬟都得罪了个遍,他自己倒落得个爱妻护妻的名声,往后她在这府里只怕更是要举步维艰了。
她这边是满腹心事,饭厅里却是风声鹤唳、寂静无声。丫鬟嬷嬷们各个胆战心惊地盯着中间端着茶盅、稳坐椅上的萧渡,不知道这位一向行事乖张的小侯爷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萧渡慢条斯理地喝完了面前的茶,道:“要不就打板子吧!把手都给我伸出来!”
其他人都觉得有些古怪,面上却不敢违抗,一个个站成一排,乖乖伸出手来。萧渡站起身,踱着步子一个个看过去,直到停在一双手的面前。他脸上浮起笑意,抬眼问道:“你叫什么?是哪个屋的?”那丫鬟被他看得差点哭出,颤声道:“我是王姨娘房里的贴身丫鬟,叫珠云。”
萧渡盯着她双手剪得整齐平整的指甲,道:“你的指甲怎么剪了?”
珠云缩着头,略带心虚道:“我做活得时候,不小心折断了一只,便一齐都剪了。”
萧渡笑意更盛,道:“哦,我怎么不知道王姨娘房里的贴身丫鬟,还需要做什么粗活。”他脸色猛地一变,朝外吩咐道:“给我将她带出去,好好审问!”珠云一听,顿时吓得两腿发软,双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
第二日,侯府内的下人中开始传着几个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