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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几年前在家的时候一样,迎着下午2、3点钟的太阳,去了火车站旁靠近海边的那间麦当劳。
我是一个怀旧的人。我习惯坐着同样的位子吃同样的汉堡。
能望见海的二楼,从东边数第三个靠窗的位子,曾是我的童年雅座。而来自美国的麦香鱼,那是我最好的口福,我的最爱。
其实说,应该能看出来,我是个前后不搭调的人。昨天刚给一个小女孩儿讲了一个关于美人鱼的故事,今天就吃着鱼的尸体,开心地喝上了可乐。
还能说什么呢?
每个人,除了和尚、尼姑,在五谷杂粮之外,都是依靠吞食动物尸体长大的。这样说有些过分了。但是我觉得,“尸体”这个词非常准确。
我在静静的空气和单调的音乐里,一直坐到傍晚。
我一直看着海滩上的男女老少,三三两两,三五成群地与海戏耍。或者,海可能根本就不带他们玩儿。海只是说不出我们都能听懂的人话,而被单纯地误认为,它对眼前的一切,都已经默许。
……
我就这样在无聊的遐想中度过了回到了青岛的第二个白天。
晚上我打算找个网吧。我想,不管怎么说,不管我还能不能活得像个人样,我都得保持与陈言的联系。
我已经答应她了。
我不能把心灵相通的那根线也给掐断了。
陈言的mail来自两天以前。那应该是我答应她半个请求之后的次日凌晨。
衣峰:我彻夜无眠。
心里非常兴奋。但不知道兴奋过后能否适应必然来临的平淡。
我会等你的。在T城冬天的阳光里,我会为你保留一颗温暖而纯洁的心,给你一份干干净净的心情,陪你一起等待。
马上就要圣诞了。马上就要到了。
嘿嘿,因为我的生日已经过了。想起来了把,哈哈!我不会怪你的。你最近心情不好。忘了就忘了吧。嘻嘻!开始内疚了吧!我知道你会的。没关系,我先谅了。你别往心里去。我只要你记得我在等你就好了。
到青岛之后给我来个电话吧。
我知道这些天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搅你了……
11月26日,她的生日。
我用网吧的公用电话给她打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忘了!”电话一通,我说。
“什么忘了?”她在电话那头明知故问地玩调皮,“哼!怎么补偿啊?嘿嘿,要不要现在送个蛋糕过来?”
“没问题!”我说,“具体地址?给我半个小时,一定送到!”
“真的?”
“那当然”,我强调,“我可从来没骗过你!”
“好!哼!我手机显示的是你在青岛的电话号码,我看你怎么办!”说完,她告诉了我她家的具体地址。
“那好,你就看我变魔术吧!”我说,“我先挂了,半个小时以后我再打过来!”
“好的!”她说,“要是送不到,你等着瞧!哼!”
我给T城的114查询台去了个电话。不费任何周折,我轻而易举地要到了好利来总店的号码。
“请问现在还能帮我送个蛋糕么?”我问。
“对不起先生,还差10分钟9点,我们马上就要下班了!”一位声音非常柔软的小姐说,“我们这里一般都是先交费,后送货。”
“不是!是这样的!”我说,“我现在在外地出差,差点儿忘了我未婚妻的生日,希望你能帮帮忙,真的!这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真的,求求你了,帮帮忙吧!”
“那怎么付费呢?”小姐问。
一听有戏,我赶紧说,“蛋糕送过去我未婚妻会付你钱的,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
“那……那好吧!”小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我说,“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喝喜酒!”
“不用客气!”小姐的话音有了笑意,“先祝福你们!”
“谢谢!”
“蛋糕上写什么呢?”小姐问。
“我未婚妻叫言,语言的言,你就写‘言,生日快乐’吧”,我说,“请问你们这里还有别的服务么?譬如送花。”
“不好意思,先生!”
“哦,那算了,就送蛋糕吧!”我说。
“如果先生您需要,我可以个人帮你送束花过去,我们马上就要打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