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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东西就关门出去,说他会在门外守着。
我嘆着气洗澡,不管多麼简陋,能洗去一身旅尘也是件快事。我连头都洗了,穿上乾爽的衣服,舒服的昏昏欲睡。
已然向晚,彩霞满天。我开门出去的时候失神了一下,多麼乾净的傍晚。
「…我好了。」我回神看着洒尘,「不好意思,要麻烦你。」
他轻笑,「公子太客谦。」他毫不费力的收拾好,看着我,「公子还是把头擦乾些再晾髮吧,仔细着凉。」
我点头,「你也去洗个澡吧。一路辛苦了。」
他犹豫了一下,「公子,我在井边冲凉…」
他是怕我不小心闯过去吧?我脸孔抽搐了一下。「我在廊前坐,哪都不会去。」
井在屋角隐蔽处,我这儿是看不到的。但屋狭院浅,冲水的声音狠清楚。洒尘身量高,既不太壮,也不太瘦,肌肉狠含蓄却颇有张力,隐在窄袖短杉之下,使力才略可见闻。
狠像我最欣赏的男明星基诺李维。我想到基诺李维穿着那身帅气的黑大衣,和某部电影出浴时的美好身材…不知道洒尘脱下衣服是不是…
我马上劈啦趴啦打了自己一顿耳光。
禽兽啊禽兽!妳这禽兽老太太啊!想什麼呢?真是太夸张太过分了,才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啊,都能当儿子了,胡思乱想个啥啊?何况还是妳朋友!大明朝唯一的朋友!
我沈痛的反省自己的禽兽不如。人异於禽兽几希也,真是说得太好了。男人禽兽也就算了,咱们都知道他们进化程度迟缓,女人禽兽算什麼事情呢?我前世虽然号称百人斩、最佳情人,可没有一个我去垂涎的啊!都是别人死磨硬泡,才傲得没边的勉强点头。
到底我是怎麼了啊?难道是荷尔蒙作祟?但我心理素质已经锻鍊出来,不至於啊…
想得正出神,洒尘突然出声,「公子,妳怎麼没把头擦乾呢?」
我吓得立刻跳起来,踹倒了竹椅,贴着墙。看着他,我咽了口口水。他换上了乾净的粗布短杉,拖着一头溼漉漉的头髮,看起来特别张狂不羈,和平常的肃然截然不同。
他没把前襟扣好。
「你、你…」我结巴了几个字,「走路也出点声音,吓到我了!」
「对不住,公子。」他递给我一条乾净的布巾,扶起竹椅,又拿了一张过来,狠自然的坐下来擦头髮。
我胡乱擦着头髮,又觉得羞愧。「呃,是我太大惊小怪…」
「我知道的。」他声音狠平稳,又轻声说,「妳什麼都吓不到我的。」
我把布巾整个蒙在头上,闷着拼命擦。隐隐觉得不大妙。
他狠快就把自己弄清爽,也梳好了头等乾,我还在跟扁木梳和纠结的长髮生气。这时代没有润丝精,用肥皂洗过(这时代有肥皂了…还是天然的呢!)非常乾涩。但我对头油深痛恶绝,寧可含着眼泪梳通,也绝对不抹那油腻腻的玩意儿。
「…公子,我来吧。」他取去了我手裡的扁木梳,狠耐性的梳着纠结的长髮。
他是个君子。即使帮我綰髻也不会碰到我,技巧非常高超。我想他到二十一世纪都还能当个型男美髮师,搞不好还成什麼大师上电视。
晚霞更艷,天空已经开始有了丝绒黑了。不知道怎麼,我想到赤壁的一个场景,随口跟他讲这部电影。说到诸葛孔明的经典台词「略懂」,他失声笑出来。
问他笑什麼,他解开一团纠结的长髮,才慢慢的说,「吾以诸葛丞相遥师之。」他笑了几声,「所以诸事皆…略懂。」
我又喷笑了,扯到头皮,眼泪汪汪,真是乐极生悲。
等晾得半乾,天色也暗了下来,大娘把饭菜送过来,我们用了。虽然无甚荤腥,但我对吃不挑剔,能饱就行。白米饭非常好吃,我吃了两大碗。
不用扭扭捏捏让我身心极度舒畅,更不耐烦绷紧头皮綰髻,狠随便的绑了个高马尾。把食盒送回厨房的洒尘也学我把头髮扎了个高马尾,衬着他淡定从容的气质,一整个英姿焕发,性格的没话说。
我赶紧闭嘴,省得口水流下来。
快快快,快让我转移注意力!我扑过去翻箱,「我的笔墨和纸张呢…?」
「公子要写作?」他叁两下就找到,取了点水,开始磨墨。他的手狠大,指头纤长,骨节不明显,既优雅又英武。既是读书人的手,也能握宝剑。
我猛然在桌子上用力磕了一下额头,紧紧闭眼睛。睁开眼就沾墨开始写,把我这一路的想的故事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