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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道:“快了快了。”小环因大家都在讨论官场进退,无人和她说笑,深感无趣,连连问道:“郁大人什么时候来?”
众官总是一句:“快了快了。”小环侧头瞧着窗外,看那柳条婆娑,竹影依依,心道:“想不到马大人还精于园艺,这院子好生雅致!”
忽听一阵细响,一个人影从墙边闪进来,倒悬在空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提着一样,透过窗户看,那身形好不熟悉!却是张凤苏来了。小环心中,一时又惊又疑,又喜又怕,所惊者,张凤苏怎么会来马府,是来找自己的么?所疑者,马府今日戒备森严,是我亲眼所见,他是如何进来的?所喜者,自韩先易传书后,两人再没见过一面,还以为从此陌路,没想到他还会来看我。所怕者,他要是一时冲动,闯进屋子里,多半会惹下大祸。
张凤苏在窗外看到小环,向她招了招手,中指微屈,向外一钩,小环心道:“他是在叫我出去,可现下这个场面,我怎么出得去!但他一定有什么急事,我若不出去,他必定生气。”
只见张凤苏眼睛一闪,嘴角微扬,似是十分痛苦,小环心中咯噔一下,起了怜惜之情,便欲寻个借口出去一趟,若张凤苏有什么急事,便让他到眉山找到韩先易和姊姊,料来他俩必会急人之难,更何况还有我的面子。自己只需一句话,便即回来,反正郁大人还没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等她想出一个借口,却见张凤苏又从墙边翻了出去,不多时,只听敲门声笃笃大作,小环心道:“坏了,坏了。这呆子竟敲门去了。”
这厢一众官商都刷地立了起来,和知府当先望外走去,步态端庄,仪式威严,后面刘同知,马大人,黄团练,伍教头,肖北,杜靖紧紧跟着,前面人连左腿右腿都是同时提起放下,杜靖乱了步伐,想要调整过来,左脚单脚跳了一步,踩在院中青苔上,几乎滑倒。看他战战兢兢的模样,想来对这个郁达极是敬畏。小环暗叫不妙,这些人一定以为是郁大人到了,出去一看是凤苏,还不气得半死,一气之下,剥皮抽筋,掏心挖肺,凤苏定是死多活少了。心中不由一阵惶急,也快步跟出去,恨不得抢在他们之前开门,然后回头道:“没什么人,原是风大了些。”心中虽如此想,却终究不敢抢出去。
和知府恭恭敬敬打开门,外面一人,穿着寻常官袍,看样子,至多不过五品,既不是张凤苏,也不会是郁大人。再一细看,却认出人来,乃是和府的谭师爷。和知府伸头朝谭师爷左右身后看了一遍,不见其他人影,道:“郁大人呢?”
谭师爷关上大门,和众人一道回屋,一边道:“不来了,不来了。”
众人惊问:“这是何故?”
谭师爷道:“此事说来话长。”提起给郁大人备下的紫玉茶,咕咚喝了一大口,道:“郁大人被弹劾了,刚到庆州渡,接到飞鸽传书,立即赶返京城了。”
众人都吃惊道:“什么?郁大人是海相爷的人,谁敢弹劾他?”
谭师爷道:“这次的对手据说大有来头,郁大人没说,但咱们的人当时有偷偷看到传书的字条的,说这次是苏大人上的折子。”
和知府道:“哪个苏大人?”
黄团练淡淡地道:“还能有哪个苏大人,定是平鄂侯了。”
一听是平鄂侯,众人都似吃了哑巴药,谁也不说话。良久,和知府先起驾回府了,于是众官各自散去,最后走的是刘同知和黄团练。马大人见黄义兴似乎有话要说,便拉着他手道:“黄大人何不坐坐再走?”黄义兴道:“马大人还是及早和郁大人撇清关系才好,免得受牵连,这苏侯爷可不是易与之辈!”黄义兴曾在京城做过两年知府,也算是大官了,常与权臣豪贵一处,又经历过极惨重的失败,嗅觉自比旁人灵敏,马大人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多谢黄大人提醒。”
刘俊穆揶揄笑道:“想不到这一场宴席,客人未到,主人倒先散了!”
小环见马大人愣愣的,不言不语,便凑上前去道:“马大人,你怎么了?”
马大人摆摆手道:“二小姐,你也回罢,我吩咐人送你回去。”
小环想的是:这宴席不欢而散,自己正好寻张凤苏去,便道:“不用啦,我自己叫顶轿子便可。”马大人不敢怠慢,坚要派人送她,小环倒为难起来,正不知说什么才对。
此时,肖北却折返回来,道:“乔姑娘,犬子托我跟你说,若是有空,千万到楚望楼去一趟,他在那里设宴等你。”
小环正愁难以应付马大人,听肖北一说,便答道:“没事没事!”又向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