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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下了剑。
——失去了原来的主人,就算这把剑不叫“苍凉剑”,实际上也成了苍凉之剑了。
时间已相当晚了。
——比起老渠,嫔城反而不是个繁盛的市镇,以“城”为名,未免名不符实。这时间去买针买线,未免有点不适当。
走出“迎送客栈”,冷血已有去敲多家店铺大门的心理准备。
——对这项微不足道的事,他如同负有重大任务。
想到小刀可以安心刺绣,不知怎的,他就有一种安宁的感觉。
他仿佛听到针眼连着彩线,卜的一声刺破白绢的轻响。
这时候他也听到一声微响。
他转过头去,一只猫在月下轻窜而过,还对他“喵”了一声。
几经“艰辛”,终于买到了所需品,冷血象比打胜了一场大仗还高兴,急忙往客栈的路向走去,仿佛那是他的家,而他是倦乏的浪子,急着回去。
一路上,他都听到猫儿在叫。
“喵。”
“喵。”
他不由得去搜寻猫的影踪,却蓦然看见一对女子的裸足。
——这双脚并不小巧,可是匀如璞玉,美得十分自然,而且大大方方。裸足是自车篷里伸出来的。
车篷就停在道旁。
车篷深帘低垂。
——那一对美丽的裸足,就似天真烂漫的村姑把赤裸的双足涉入溪流一般自然。自然,而且令人心动。
——脚也如此秀气,何况是这双秀足的主人!
冷血只看一眼,心中怦的自击一拳,然后便不再看。
但又不能不看——因为他看见一把象月牙般的斧头:——这斧头闪动着恶毒的锐光,似正向裸足的踝部砍去。
大多数的人,都以为女人比男人“八卦”,其实不然。有些男人,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不管关不关自己的事,都来得比女人还要好奇。
——好打不平,打抱不平是对受助的一方的说法,对另一方面而言,就是狗拿耗子,多皆闲事。
可是,当那么一双美丽的双足,将要让丑恶的巨斧一剁而断之际,少年冷血、血气方刚,能不管吗?
他窜上前,一脚踏住了那面斧头,叱道:“干什么的!”
——他这句话,问得十分“公差”。
他毕竟曾在诸葛先生授意之下,跟大石公、清瘦上人和哥舒懒残学过些人情世故,当公人差役的,对待“犯人”,在没摸清楚底细之前,一上来就问这句,“干什么的!”先声夺人,十拿九稳,准没错儿。
所以,此际他也先发制人,在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前,先喝问这一句。“当”的一声,巨斧被他踩在地上,斧面磨在砂石上,发出尖锐的哀鸣。这时,车篷里的女子似已惊觉。
玉手掀开了帘,一张白生生的脸。
素脸清奇得象水莲。
她衣服完好,虽然简朴,而且象因长途跋涉,而略显风尘,略见风霜,但这些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却干净整洁得一如刚冒出水面的莲瓣。
冷血一看,先是觉得眼熟,紧接而来的是不解:怎么这么个姣好的女子,穿着整齐的衣饰,却在道旁裸着双足?心里似有点“不负所望”(那么美的足果然是那么美的女子的),也有些“微微失望”(只有双足是裸的)。
那女子说:“他要杀我。”并贴近冷血。
冷血望过去,那持斧大汉以袖遮脸——象是个害臊的好汉。
冷血心里升起了诡异的感觉。
忽然,他感受到冷月的寒芒。
——好象是冷月飞了下来,向他胸襟刺去一般。
冷月的光华,映着匕首的寒光,反映在这非常稚气的脸靥上,却变成了杀气。她的感觉,是刺中了。
这是一种“命中”的感觉。
——她充满复仇的快感。
可是极渴切便极易受伤。
冷血已捏住她的手,他的腕力带给她一种刺中了的错觉。
她恨极了。
她恨得几乎要把匕首回刺,以刺杀自己来泄愤。
“可耻!”她怒骂,“凶手!”
她天真烂漫的娇靥上显现出一种不是她应有的仇愤。
冷血放了手,退开。
他放手,她的匕首便是她自己的了。
他退开,持斧大汉的斧头又属于他自己的了。
“你是爱喜姑娘?”冷血端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