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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一个身影缓缓踏进了门口,见到里头石像般的人,连忙去扶,“怎么坐在地上?今日这样冷……”点了灯火,影影憧憧之下,看到了发红发肿的脸蛋,“你的脸……怎会这样?”子夫避开去,却又被他捉回来,手指触到红肿处,痛的几乎落泪,“到底怎么回事?”
铁了心不说,任由泪水落在他冰冷的手指上。
“是不是阿娇?”刘彻阴沉着脸,“刚才,内禁卫军跟我说,下午阿娇来过这里,还跟你起了冲突?”紧蹙起眉,“她打你了么?”得不到答复,转身要走,“我去找阿娇……”“找她做什么?”子夫开口了,“她打了我,你也能定她一条欺君不敬的死罪么?”
话一出口,刘彻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不敢想到向来温柔、顺从的子夫,竟会说出这样咄咄逼人的挑衅之辞。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可是很快又偃了下去,细细去抚过红痕狼藉的脸颊,“我替你宣太医。”
“我不需要!”子夫甩脱他的手,死盯住他的眼眸,“告诉我,为什么?”刘彻沉默了,转开头去,不说话。子夫却更是愤怒,将人拉回来,对着自己,“为什么?”“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刘彻来问。
“矫诏?你说魏其侯矫诏?他矫诏了么?”子夫不敢相信刘彻此刻居然还在装傻。“张汤在尚书署并没有查到遗诏的存档……”刘彻慢慢地说,眼中竟无丝毫愧疚。“你明知道,遗诏是我拿的!”子夫大声道,“就在这里,我交到你手里,是不是?”刘彻再次沉默了,片刻之后,点头,“是!”“那你说魏其侯矫诏?”子夫不敢想象他的回答竟然这样——坦然!
“那遗诏呢?”子夫拉住他的衣袖,刘彻看着她,没有反应。“遗诏呢?”子夫又问。刘彻仍旧不言语,但子夫看到他的眼睛,越过自己,越到了身后……立刻转身,视线中不是木柜,不是书案,而是灯火——昏黄的火光在暗夜中摇曳明灭,是说不出的妖娆。
指尖的衣袖倏然滑落了下去,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子夫再也支撑不了,缓缓软下去,跌落到冰冷石地上。“子夫——”刘彻急忙来扶,却被子夫一把推开,不自主的朝后头躲。
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这样怕人?为什么这样陌生?
“子夫,你知道那张遗诏写的是什么么?”刘彻捉住了她,硬是从地上拖起来,“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如果窦婴手握兵权,他可以随时发动政变,你明不明白?”“可那是先帝给的。”子夫看着他,不自觉已经泪流满面。“魏其侯,他有兵权么?他会发动政变么?刘彻,你竟这样猜忌他?”伸手去抹泪,但还是止不住地掉下来,“如果不是性命堪虞,魏其侯拿过这份诏书来威胁你么?他被贬在家那么多日子,他什么时候抱怨过?太皇太后请他出山来帮你,得不到三公的位子,没有实际的权力,他跟你诉过苦么?可到头来,你这样对他!”
“我是逼不得已,我原是想救他的”刘彻苦笑,“可是我万没料到,他竟可以拿出这样的诏书来!我不能够,我不能够让一封这样的诏书捏在一个臣子的手里,我也不允许任何人来推翻我所建立起来的一切,子夫,你懂不懂?”“我不懂,我不懂,”子夫摇头,“我只知道做人不可以忘恩负义,魏其侯这样帮你,忠心耿耿,可到头来……我好怕啊,”子夫看着他,“我好怕。”
“子夫,你应该明白我的。”刘彻上前来搂住了轻颤的身躯,“你相信我,我并不是存心要杀他,我是迫不得已……没有一个皇帝,会允许一封这样的诏书流转在外……”
刘彻絮絮说着,子夫却是周身的寒意——皇帝,这个人是皇帝,是高高在上的、大汉朝的皇帝。什么时候,自己竟忘记了这点?
闭上了眼,想到很远很远的过去,心中搐痛难当。原来当初那个会为赵绾、王臧痛苦浇愁的人只是刘彻;那个为燕儿、为南宫自闭绝食的也是刘彻;而杀王恢、灭窦婴的,却是皇帝!赫赫于世的汉武大帝!
“子夫……你会明白么?”刘彻低头来,轻轻抬起了子夫的下颌,细声轻语,温柔辗转,“除了你,我……不会再告诉别的人。”话音落下,子夫便感觉自己的双唇被他轻柔的覆住了,不自主的微微张口,便引来了一方湿腻的舌尖,在自己的口腔中窜来窜去,肆意游走。
第一次,子夫第一次对刘彻的这番温存举动而泛出麻木,低垂的双手始终灌了铅,无法抬上去,身子也好像僵了一般,什么感觉都没有。
刘彻浑然不觉,吻着柔软的双唇,吻着细腻的脸庞,吻着冰凉的耳垂,吻着纤细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