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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价白秀才哪敢答应,只好缩在一边,看他们把白玉牌抢走了。
学童们围上来,安慰哀哭的梁丹心。
白秀才试着劝道:“娃儿,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这,钱财乃身外之物……”
一个学童大声道:“这位大哥,你劝错了!丹心不是舍不得钱财,他是最有志气的。他阿爹阿妈都死了,他再没有别的亲人了,可丹心读书是我们中最好的!”
另一个学童也道:“他阿爹从前是窑户家一个做手,做就瓷坯,他阿妈描画花草人物,这两门手艺他都会了,一个人制瓷画瓷,花鸟虫鱼,无一不似!虽住在冷巷里,生意却热,他度日有余,还周济同学。”
白秀才呆了一呆:“是,是,我说错了。”他慢慢走开,在街尾买了块玫瑰糕,问那卖糕的胖妇人:“那梁丹心你认得么?是个孤儿?”
那做小买卖的人最是嘴碎,立马就说了:“可不是,十岁没了爹,七岁没了娘。十岁就能顶门立户了,谁不夸他!也亏得梁家人口单薄,没人来抢他口中食,四邻也好!他爹叫梁玑,是个手艺极好的老实人,也罢了。他娘当年,那可真真是个出名的美人!鬓上常簪一朵剪秋萝,可真是人比花娇,那模样连女人看了都要酥一半,她又姓翦。我们提起她,便叫她‘梁家翦秋萝’。梁丹心那孩子,模样儿虽好,还比不上他娘一个指头。她那春葱一样的指尖子,如今叫我想起来,还有些儿妒忌!哈哈。”
旁边卖绿豆糕的痩妇人也笑:“妒忌什么!翦秋萝生得那样美,还不是嫁了个做瓷器的,也不捞个知县夫人做!早早就累死了哩,还不如你我这样,虽粗笨些,到底不是命薄的。”
胖妇笑道:“刘嫂子这话有些道理!”
白秀才听了一耳朵,又发愁自己帮不上忙,托着鲤鱼又走到江边,看着江水发呆。不多时,有个乞丐缠了上来:“大官人,今晚渡江不?”白秀才随口答应:“要的。”乞丐喜动颜色,又抱着他腿道:“大官人,五文钱买个乌龟玩。”他右手托着一只铜钱大的小乌龟。
白秀才不耐烦:“不买。”他看出这乞丐是个柳树精,不知为何那么无聊来撩拨他。
乞丐不依不饶,把小龟举到他眼前:“大官人,只需五文。”
白秀才隐隐感觉买了这种东西会有麻烦,但五文实在便宜,买了把小龟放生也好。而且这个妖怪看起来很弱,他估计自己能对付得了。“好,五文就五文。”他摸出五文钱来,收下了瓶子。乞丐乐得手舞足蹈,还在泥地上滚了两下才走了。
“能有什么猫腻呢,这么个小家伙……”白秀才把小龟放在手心里,摸摸它的小脑袋,递给它一片嫩萝卜缨子。小龟咬了一口,便欢天喜地地吃了起来。
第13章 龟宝
水虽然退了些,还是浑浊得很。白秀才嫌弃睡在黄泥汤里不舒坦,客栈里又人满为患,便找了条小船,付了几个钱给船夫,夜里睡在船上。
星星渐渐出来了,一颗比一颗明。白秀才怀里揣着小龟,睡得死死的。
他本想把这小龟放了,又担心其中有鬼,决定先守一夜试试,结果到了时间,却累得睡着了。
船一晃,变沉了。原来是水里一只大乌龟爬到了船上。
不多时,又有一只乌龟爬上了船。
紧接着,第三只、第四只……第七只、第八只、第九只……
小船越来越重,水线越来越高。乌龟大多摞在船尾,船头倒是轻了,这一重一轻,船尾一个趔趄,沉了下去,水涌了进来,漫湿了船里,徐徐浸透了白秀才的衣裳。白秀才早就习惯了在水里呼吸睡觉,这水又是慢慢把他泡湿的,他竟然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终于,黄泥水漫过了他整个人,船,慢慢地沉了。
柳丛里,一个树影咔嚓折了下来,变成一个古怪的人形,鬼鬼祟祟地跑到岸边,伸出细长的树枝腿,一步一步地跨到了水里。白秀才睡得人事不知,手脚舒展地漂在江上。见白秀才浮出了水面,它俯下身来,一爪子把他按到了江底。若是普通人,一会子就淹死了,可它碰上的偏偏是白秀才,他被按在水底卵石上,依然香梦沉酣。连鲤鱼都没把这点小动静放眼里,还是睡个不停。倒是柳树精沉不住气了,把白秀才拎出水面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这里的蹊跷把岸上的人给引来了。
岸上一个黄衣人鬼魅般闪了过来,江水都没发出一声溅响。柳树精未及反应,便被他抓进手里,咔地折下按住白秀才的那根枝条。江底的白秀才又缓慢浮出了水面,发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