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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铁衣帮众不禁骇然变色,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
方圆万里谁不晓得关下月神勇盖世,有“裂鼎霸王”的美誉。现如今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打得落花流水力竭倒地,简直是骇人听闻的奇谈!关下月的衣发上布满一层白霜,往外直冒寒气,连鼻子里喷出的都是白茫茫的冷气,远远看去宛若一个雪人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粗喘,兀自不服不忿地叫道:“不服!有种等我缓过这口气来咱们再打!”
楚天心中敬佩关下月的骨气,道:“好汉,我不为难你!”收回苍云元辰剑往那中年男子的背上轻轻一拍道:“走!”
那中年男子已是魂飞魄散,乖乖在前引路不敢有半点违拗。
关下月呆了呆,叫道:“小子,你虽不杀我,我也不承你的情!”
楚天冷笑道:“谁要你承情了?”
他闯进内宅,那中年男子远远一指前方的小楼道:“那儿就是少帮主住的地方!”
楚天料他不敢耍花样,剑柄运劲往背上一磕。中年男子哼了声昏死过去。
楚天提剑前行,耳畔兀自回荡着寒料峭狂傲豪放的歌声,前方的小楼里却传来了悠扬悦耳的琴音。
弹琴的是一位妙龄少女,一个青年男子身穿白色丝袍,赤裸双脚就盘腿坐在她的对面。
他合起双眼,和着琴音用手在地毯上打着节拍,似乎完全不理会外面的喧嚣声、喊杀声。
“不过是府里又来个自寻死路的白痴罢了。”
他可不愿为了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坏了一早的好心情。
然而他的好心情却不由自己来定。“砰”地一声,一件黑乎乎的东西砸破窗棱飞了进来,在地上滚了几滚落到青年男子的脚边。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恰巧这颗脑袋的主人跟他很熟,正是每日在铁衣帮对面进进出出、偶尔也来串门喝酒的淮阳知府!
琴音戛然而止,少女发出惊骇的尖叫躲进男子的怀里。
望着双眼瞪圆的淮阳知府首级,男子俊秀的面孔一下变得煞白,再也没有了闲情雅致,惶然冲着屋外叫道:“来人啊——”
门开了,两具僵硬的尸体笔直倒进屋里,惊起屋里两人又一阵尖叫。
一道手握长剑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冷厉的目光像刀锋般射向屋中男子。
“如果你是在叫他们,我替你送来了。”
第十一章 料峭六剑(上)
秦晋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是他形影不离的贴身护卫,号称“饮血双刀”,在铁衣帮里属于排名前十位的高手。
但现在他们两人却被别人饮了血,丢了命,再也不能帮自己消灾挡祸外加为所欲为。
抛入首级,斩杀饮血双刀,推门而入——这些事情只在瞬间发生,而且没有发出一点声息,秦晋觉得自己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你、你想干什么?”他偷偷地往后挪移,眼光飘向挂在墙上的佩剑。
楚天冷冷道:“秦少帮主,还记得宋嫂一家吗?”
“宋嫂,哪个宋嫂?”秦晋愣了愣,最终还是茫然地摇摇头。
“真是贵人多忘事,”楚天的心底里愤怒更多,“她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她曾经每天都在河边摆摊卖早点。”
秦晋像是想起了点什么,道:“啊,你说的是那个疯婆子,她早死了!”
楚天步步逼近秦晋:“她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跳河自寻短见了,她的事跟我没……没关系!”秦晋有点结巴。
楚天眸中寒光一闪,低喝道:“那她的女儿呢,她又是怎么死的?!”
秦晋面色灰白,嗫嚅道:“那丫头自己想不开,上吊死了。我、我没想杀她!”
楚天厌恶地道:“杀人偿命!”扬手凌空虚摄,扯下那少女腰间的丝带,在房梁之上结起一个绳套道:“少帮主,请!”
秦晋一把将少女推向楚天,拔出墙上佩剑夺路欲奔。
“叮!”苍云元辰剑一击之下,秦晋手中的佩剑寸寸碎裂,整个人也被震得抛飞,重重撞在墙上。
楚天跨步上前探手揪住秦晋的衣襟,指尖劲力吐出封住了他全身经脉。
秦晋挣扎不得,惊慌失措地叫道:“不要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我想要的,你什么都给不了!”楚天将一滩软泥似的秦晋从地上拎起,吊在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