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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半天‘我’不出来的,人家姑娘害臊嘛。”人群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所有的紧张都解除了,卸下了敌意和戾气之后,他们脸上露出了极为爽朗、憨厚的笑容。
“我不是啦,我只是他的一个朋友。”我赶紧解释道。
“当然当然,是朋友,朋友,哈哈。”又是一阵爆笑。
“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朋友了?”
该死的梁景仁,看我窘成这个样子,他不但不帮着澄清,还越发满脸戏谑地打趣着:“不过呢,能成为太……”见我在用杀人的眼光警告他,他收住口说:“……的朋友,我还是挺荣幸的。”
那伙人的目光在我们俩之间见睃过来,又睃过去,个个都一脸兴味。
唉,现在也只能由着他们瞎想了,随便他们误会什么,都比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要强。
堂堂的当朝太子妃,一旦落入反贼——呃,也不能说人家是反贼,只是有那个可能性——最尊贵的太子妃身份就成了见不得光的累赘了。
一群人欢天喜地地把我们迎进了内室。
梁景仁边走边问:“槐叔呢?”
“槐叔没来啊?”
梁景仁停住了:“槐叔没来?”
我也停住了,如果那个槐叔没来,太子也就不在这里,那我进去干什么?
“槐叔只是让阿蜜来告诉我们,说少主您今天可能会到。至于槐叔自己,听阿蜜说,他过江找安叔去了。”
梁景仁看了看我,见我还是在往里走,也跟了过来。
“少主”这两个字让我定决心要把这件事搞个水落石出。就算太子不在这里,我也有把握,太子的失踪跟这群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那个槐叔更是个关键人物。虽然他没来,但他派女儿来过,说明他也是这群喊梁景仁“少主”的团伙成员之一。
我在心里迅速地盘算着:那天早上从桃花别苑出去的只有槐叔的车子,如果他把太子随车带走的话,他就必须给太子安顿一个去处。杀掉太子的可能性是不大的。没有刻骨的私仇,这些以崇尚节义自居的所谓“仁人志士”是不会轻易杀人的。
那么,他就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安顿太子了:不是送到这个“三义祠”,就得送到江对岸的梁景仁家去。
我的小花猫在谁的手里,那都绝对是“天字号”的大烫手山芋,捧着不是,丢了又不是。
劫持他不难,因为我们现在身在远离京都的江南,所谓天高皇帝远,在这里犯事比在京城容易得多。
安顿他才难,因为一旦暴露,那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而带着太子过江是不可想象的。太子住在桃花山上,从山上到山下的码头,到处都是明岗暗哨。那么一个大活人,他能把他藏在哪里呢?
这时,我开始大胆地猜测:太子其实根本就还没有离开桃花山,人还在桃花别苑或山上的某个秘密地点。
正思忖着,我们已经几弯几拐,进了殿后一间古色古香的内厅。
大伙儿把梁景仁推坐在正中央的一把椅子上,纳头便拜:
“拜见少主!愿少主领着我们收复失地,重振河山,还我汉家天下!”
“重振河山,还我汉家天下!”几十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齐声颂祝着。
梁景仁尴尬地看了看我。
这下轮到我一脸促狭的笑了,哈哈!被我抓到了吧,意图谋反,该当何罪!
梁景仁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各位,各位,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又一副头痛的表情说:“你们也不要叫我什么少主了,我只是一个商人,一个小小的米商,而且我现在姓梁,不姓刘!”
“少主,我们都理解您的苦衷,您是为了不被官府发现,才改成跟老夫人姓梁的。不管您现在姓什么,是什么身份,您始终都是我们的少主,是昭烈皇帝的后裔,是我们汉家皇室的子孙啊。”
原来梁景仁本姓刘,梁只是他的母性。难怪那些人喊他少主的。
只是,当年成都沦陷的时候,蜀汉后主不是和他的三个儿子几个孙子一起被俘,被带到北方去了吗?怎么还有一个被称为“少主”的后裔啊?
梁景仁见我一脸的恍然大悟,知道我已经搞清了他的身份,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何况现在也根本不是纠缠在这种事情上的时候。我向四周看了看说:“阿蜜呢,‘少主’来了,她怎么也出不来侍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