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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兰走到花园中,见到几个婢女正在园中说话,怕她们发觉,便拐入小径,不走游廊,绕过了,来到引星台。
她从西侧登上台去,见空旷的台面上冷清清的,不觉有些叹息,心说,他会不会来呢?望着南面的天空一轮冷月悠悠,落寞地泼洒这光泽,忽而一阵夜风轻轻涌来,荡起她的发丝和衣衫,飒飒的,有些凉意。
望了一会,不见等的人,黯然地坐到了石桌之旁,口中喃喃自语:“他会来吧?我怕他忘却,今天还特意叫九儿去他那取药来着。他见到九儿,自然会想到我,想到了我,自然便会想起我昨晚的话,想到这些话,也就来了。可是,已经子时了吧?”渐渐的,孟玉兰神思有些飘渺。
“三小姐。”
孟玉兰正出神思考,忽然听到背后这个声音,倏地站起,回头身去,笑了笑,说:“你果真来了?”
“你傍晚的时候叫你的丫鬟去我那去取当归,我便知道你的意思,恐我不来,你不能去,故而来了,却不知道三小姐叫我来什么事?”韩圣鸾说着,走了过来,在离她远些的地方站定,也不坐下,只问道。
孟玉兰脸色一羞,摇摇头,说:“不要叫我三小姐,叫我玉兰,或者像哥哥他们,叫我兰儿。”
“不敢。”
孟玉兰忽觉自己失言,不敢再说了,羞羞地愣着,愣了半晌,见他不说话,又道:“坐下说话吧?”
韩圣鸾摇摇头,说:“夜不浅了,恐风起了伤身,三小姐有什么话就说罢。”
孟玉兰见他似乎有些冷淡,缓缓抬了头,轻轻瞧着他,但见他面容英俊,眉宇锋利,甚是潇洒,倾心之意更甚,也便顾不得他的态度,只说道:“怎么,你不想同我多待?”
“三小姐是闺中的女儿,我是何等粗陋之人,怎敢亲近,而辱了小姐的清名?”
孟玉兰听了,以为他是顾忌到自己的清誉,进而以为他竟是为自己着想的,甚喜,笑道:“没有事,这里平常不会有人来的。所以,你也无需担心。我也只是仰慕韩大哥的人品,所以,想同你聊上一些话。”说着,伸手示意他坐下。
韩圣鸾到此,已然明白了孟玉兰的心意,心想,怎想一个法子,叫她对我死了痴心?只是,却也不能太直白,以免传了出去,叫她无颜,又恐不是三言两句就能叫她回转心意,故而也就坐了,说道:“我又有什么人品,什么仁术?说到人品,王爷,宋公子,梅公子是一等一的人物,我在这里,只有望尘莫及之悲叹。”
孟玉兰也坐了,说:“大哥人品虽高,但是富贵太甚,难免叫人羡而不敢及;表哥人品虽高,但是君子之风,难免让人敬而不敢爱;梅公子人品虽高,但是可悲可叹,难免使人怜而不敢言。”
韩圣鸾听她这话,心想倒别小瞧这个年纪尚幼的丫头,果真是西苑里的人物,聪慧之气不亚于二小姐。
孟玉兰接着说道:“我瞅着韩公子,人品甚高,又有一种脱俗离世之态,倒是令我,令我……”说道此处,接不下去。
韩圣鸾笑笑,说:“小姐谬赞了,我瞅着,小姐在园中也是这般姿态,似乎园中之事能避就避了,能清静便清静的好,似乎是同我一般,故而将在下认作了知己,当做了朋友,是也不是?”
孟玉兰见他果真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心中甚是安慰,点点头。
“只是,小姐有所不知。”
“什么事,我不知?”
“在下并非冷漠于世之人,也非脱俗于尘之辈,只是一门心思都集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所以,对他旁事旁物,也就相对淡了,冷了。只有那个人喜怒哀乐,才是我所关心和在意之事。”
孟玉兰听到这番话,好似晴天霹雳,愣在当下,心中反复,只有一句话:“原来,他已然有了心上人了……”
孟玉芷躲在石阶之上,偷偷听到两人这番言辞,惊愕之意,溢出心头,忧恐之色,表于颜色:三妹,原来,她对韩大人有了爱慕之意,只是,夜深人静,两人偷会于此,幸而是我看到了,倘若被旁人看到,岂不大大的不妙?也亏韩大人是个正直之人,倘若他是心中藏奸的,岂不又是大大的不妙?韩大人婉言拒绝,可三妹最是个牛心古怪的脾性,若是不能释怀,一心倾覆在他身上,岂不更是大大的不妙……孟玉芷怎么想怎么不妙,下了引星台,全然忘记了莫允之事,只深深记挂着